卢骏伟猛然回头,却发现是自己的妹妹卢雯佩过来了。
“妹妹什么时候换了香?”卢骏伟不动声色地问道。
卢雯佩吃吃地笑了,“是从叶大妹妹那里讨的,我去她家喜欢她那香包,便讨了几个。”
卢骏伟扶在椅在上的手紧了紧,“不知是什么香,给我看看,等我找到卖家,买来送你。”
卢雯佩柳眉轻蹙,“这香估计是她自制的,我也用茉莉自己试着制过,味道却总不及这个。”话虽这般说,她仍是亲自拿了个香包,给了兄长。
她与叶锦辉关系不过一般,泉州离杭州又远,哪有天天找她讨香的道理,若是哥哥能帮她带一些回来,最好不过。
卢骏伟:“你说的叶大妹妹可是泉州叶家?”
卢雯佩只当兄长是从家里下人那听到的,根本没有起疑,“正是。”
卢骏伟刚想说叶大姑娘来了杭州,可想到楚璃也在,生生又打住了,“我就随便问问。”
卢雯佩却道:“你没回来,我和阿娘都十分着急,到叶家探了好几次消息,还生了病,全靠叶大妹妹照顾。”
卢骏伟愣住,若沈辉真是叶锦辉,这两个人妹妹都见过,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来?
自己这是魔怔了吧。
叶锦辉自然没想到卢骏伟一回来就在查她,她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之前赶到了李二姐家。
得知楚璃送叶锦辉来看自己,李二姐的笑容里就多了几丝遗憾,可惜丈夫不在家,不然也能结交一番了。
叶锦辉却发觉李二姐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一些,倒是那胡氏,养得白白胖胖,很有些富态相,不过这次倒不是她主动来见客的,但李二姐夫家的宅子并不大,内宅只有一进,婆婆住了正房,李二姐住了东厢,那那胡氏相隔不过一个堂屋的距离,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不是给表姐带了许多燕窝,表姐都没有用吗?”叶锦辉十分心疼地说道。
李二姐淡然一笑,“上头还有婆婆,家里还有怀孕的人,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我一个人吃也不像话。”
叶锦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上次我来贵府,给你们家老太太的燕窝比给你的还要多,那礼你不是也看到了?”
李二姐:“大姑姐也有了身孕,老太太都送过去了。”
叶锦辉只得道:“这次我又拿了一些过来,你自己吃吧,千万照顾好自己,别把身体给弄垮了。上次咱们回去,祖父母,姑祖母都问你呢,可惜姑祖母当时病得厉害,我们也没敢实话实说,但你有什么事也不要强忍着,表哥也回来了。”然后又说了她让叶秋告诉了李二姐胡姨娘的事情。
李二姐的脸色更白了,但却抿着嘴,什么也没有说。
她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叶锦辉也不好逼她,只问了一句,“胡氏的卖身契可在你手里?”
李二姐蹙眉摇头,“她是良籍,我当时觉得相貌极好,又无依无靠,投亲无门,就和你姐夫一起收留了她。”
叶锦辉气得不行,但又不好直接指责李二姐拎不清,只得将黑锅让别人背了,“姐夫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救了一个姑娘的目的,就是给他做妾吗?”
李二姐一脸不高兴。
叶锦辉:“我总觉得这胡氏投靠于你,动机并不单纯,你自己小心些罢。”
“她是妾,我是妻,她就算有什么手段,我也能降伏她。”李二姐仍旧嘴硬,“我现在不表现得柔软一些,以后你姐夫回来,岂不是什么好全让她给占了。”
叶锦辉言尽于此,不想再多说了。
李二姐却觉得闺中的表姐妹,平时再好此时过来也有看她笑话的嫌疑,就算不幸也只能自己偷偷地吞咽了苦果,不肯给叶锦辉半点嘲笑她的机会。
只要丈夫中了进士,她仍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叶锦辉再也不想来湖州,每来一次便让她多一份无力感。
楚璃见她精神不好,很难得地问了一句:“你表姐被她那夫家给欺负了?”
叶锦辉摇头,“不曾,是她自己太懦弱,事事想依靠我那姐夫罢了。”
楚璃:“苦肉计罢了。”
叶锦辉睨他一眼,“你懂的挺多的。”
楚璃:“说是读书人,不过是寒门庶士罢了,李家虽然不成气侯,可叶家毕竟还在,她怎么可能混得如此凄惨,当心太过了。”
叶锦辉:“我已经劝她好好照顾自己。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爹娘都不可靠,更不要说丈夫了。
但这个话题,只能和闺中蜜友聊,和楚璃继续这个话题,显然是不合适的。
哪想楚璃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还可以靠师父,靠我!”
叶锦辉几乎不能想信自己的耳朵,靠他?
“多谢大师兄伸出援助之手,人必须先自救,人才能救之。就像我现在想救二表姐,但她不一定愿意让我救。”
转了一圈,仍又回到了靠自己这个话题上面。
楚璃却明白,她根本不相信自己。
“你这孩子,师兄当年不过是同你开开玩笑罢了,你倒是念念不忘,一直放在心上了!”楚璃说着,掏出一张发黄的纸条来,递到了叶锦辉面前,“给,拿好了!”
叶锦辉打开,一看是自己曾经签下的那一千两而后变成一千万两的欠条,使劲地撕了,仍到了路上,狂风一吹,如飞远的蝶儿一般不见了踪影。
不当一回事,会将它时时带在身上?
她自然不知道,杭州那宅子之中有楚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