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也风风火火地去找大夫了。
可她找了许多地方,却没有一个大夫愿意来。
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了。
这位与众不同的姨娘,泉州城里差不多大夫都是来诊治过的。
个个大夫都劝她少吃补品,说是她现在身子太虚不适合大补,但这位姨娘不仅不听,还骂他们没有医德,说他们是被别人收买了,遇上这们的病人,哪个大夫还愿意上门诊治?
更何况这位姨娘抠得厉害,三五两银子的诊费,竟然要与他们讨价还价半天,有时候甚至能抠出一个制钱都能昂首挺胸,俨然一副斗胜了的公鸡的形像,确实让大夫们不敢恭维。
安国夫人掌家之后,医药费问诊费本是公中出得,但自从二姑娘掌家之后,老被这位姨娘刁难,便提出各房每月有一定的例,让主子们自己拿着,这位杨姨娘就开始跟他们这些大夫讨价还价了。
那些大夫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人,况且杨姨娘讲了价钱之后,还得意洋洋地告诉身边的下人,“我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跟人讨价还价了。”
唯有这样,杨姨娘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那时候她天天站在自家的铺子里,就是这般做生意的。
杨姨娘想到自己的少女时代,就想到了对自己有求必应的父母,再想想自己现在所过的生活,心里却发觉得委屈。
若是以前她的这些委屈可以跟表哥诉说的,但是自打有了季姨娘,表哥便很少来她这屋子里了,不仅如此他那嫌恶的眼神,让她每每一想到就想哭一场,或是找人诉诉苦。
可是她找姑母的时候,姑母却是一声不吭,还骂她害了她!
她找自己的女儿,可惜她的女儿早已经不听这些,而是天天和她的对头沈氏在一起,还叫她母亲!
杨姨娘满肚子都是怨恨,都是委屈,但也不得不受着!
因为这些苦,她并没有其他人可诉。
日积月累,越憋越难受。
一难受,便想着见一见女儿。
哪怕她不听自己唠叨,就是见一见才好。
可是下人却没把人给请过来!
杨姨娘照着那下人就是一巴掌,“三姑娘呢?”
下人为了避免多吃苦头,只得实话实说!
哪想杨娘听了,狂怒起来,抓着那下人的头发狠狠地朝墙上撞了去,那下人知杨姨娘是在拿自己撒气了,却不敢挣扎反抗,唯有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岂料等了许久,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那下人畏畏缩缩地睁开了眼。
将时的杨娘姨正双手抱肩,满脸痛苦地蹲在地上。
那下人伺候杨姨娘甚久,知她是胃疾又犯了,忙凑近了些,“姨娘,奴婢扶你到床上去吧?”
杨姨娘此事疼痛难忍,哪耐烦听一个奴才在旁边聒噪,一掌将她推了老远,坐在了地上,头却磕到了桌子上,起了一个大包,疼得她的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哼一声,而是立即起来,将杨姨娘给连扯带拖,弄到了床上。
原本,她是有两个贴身丫鬟的,但是另一个却去厨房,帮她守着补品去了,万一自己没有人在那里,厨房以次充好怎么办?
毕竟现在掌家的是二姑娘叶锦月,要知道当初的叶锦月的娘就是她使了不少力气才被休掉的,加之她之前挑唆叶锦月不成,反被她奚落了半天。
自那时候起,她便在吃食上越发注意和小心,时时刻刻担心被二姑娘算计了去,更是提出了生病的时候让叶锦月只管拔银子过来,大夫她自己请。
叶锦月看不上杨姨娘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更不屑和她计较而失了身份,直接将这件事禀明的安国夫人。
大家都能看到杨姨娘想从中使钱,安国夫人当然也不例外,但她并不想跟杨姨娘计较这一点银子。
毕竟她是叶老太太的娘家内侄女,也不好弄的亲戚的面子太不好看。
杨姨娘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抱着膀子在床上翻滚了起来,正闹腾着,司琴好容易请到了一个新的大夫,那大夫听伺侯的人说了病情,皱眉了半天,忽道:“大便可是又黑又油?一下子瘦了许多?不喜欢吃荤,经常呕吐甚至吐出血?”
那丫鬟听到“大便”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点了点头。
那大夫道:“这是胃里长了瘤,老夫也无能为力,你们再请高明吧。”说着提前药箱就走。
那丫鬟吓了一跳,忙一下子跪在了大夫面前,“请您行行好,救救我们主子吧?”
她虽来府里时间不长,但也知道这姨娘虽然过了气,但却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并且还生了个甚得叶大老爷宠爱的闺女,若是出了意外只怕自己一个奴才十条命不够赔。
那大夫却绕道而行:“并非老夫不想治,而是老夫根本治不了。”
杨姨娘疼过一阵,反而不是那么疼了,便皱眉道:“少听这庸医危言耸听,让他走!”
这大夫不行,自有好的大夫再为她诊治,堂堂总兵府上,她就不信还找不到大夫了。
但这老大夫的话,也在杨姨娘心中留下了阴影,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便吩咐了跟着自己的丫头,“再去请别人来。”
刚好那去厨房内煲汤的丫鬟回来了,这得了命令的丫鬟便领命去了。
这丫鬟见城里大夫推脱,直接请了个游方郎中来了,那郎中虽无甚本事,但是却非常的会看脸色,“夫人这不过是虚火旺,吃几剂疏散的药就没事了。”
杨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