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李锦贤竟然还在十分殷切的看着她,仿佛她不点头,此刻就这样僵持着不肯走了一样。
齐念这心中不由愈加不耐,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只凉凉的道:“这话殿下若是对我的六姐说,那么定然会得到殿下想要的态度与结果。玉萧毕竟只是个世俗女子,没有与殿下称兄道妹的这个胆子,更没有我六姐那样的心气儿。”
李锦贤自打生下来起,就没有在这世间的任何女子这里受过这样的闲气。
但也正是因着她一再避让不肯松口,倒让他顿时便起了戏弄之心,此时更是说什么也不肯放过她了。
且她这样的如若算是世俗的话,那么可叫华玉蓉那样的女子该如何自处,可不正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了。
似他这样自幼便被高高的捧着长大的,遇见似华玉萧这样不识抬举且对他不屑一顾的女子,自是深感稀奇,一时半会儿的丢不开手。
齐念虽然猜中了他这心态,但没有选对应付方法,自然就吃了这亏,不能脱身了。
李锦贤正要再说几句半调笑半拉拢的话,但只听前边似乎有人惊慌失措的连声高喊道:“众位殿下、殿下们……大事、大事不好了!”
虽说花厅中尚还端坐着三位皇子,但李锦贤向来自视为主大事者,此时又身在公主府中,妙嘉更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女儿,是而那声呼喊即便是讹传误会,他也该立马前去查探清楚才是。
是而他便只匆匆的扔下了一句,“前面有人喧哗,本王且先去瞧瞧究竟,七小姐请自便吧。”
说着便大步流星且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念目送着他的身影直至不见,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阿瑶,我们也快点儿去吧。”
只是她们主仆二人的方向,却是与他背道相驰的。
早在妙嘉公主离席之时,齐念便已然察觉到了此事不对,就像紧跟着悄悄的也去瞧瞧,倒也不算太过失礼。
只是没想到却惹了那三皇子殿下的注意,纠缠着在此东拉西扯的说了那么久的话,倒是耽搁了她的去路,也让此事闹到了明面儿上来。
这事态好像彻底的失控了。
其实众人都没注意到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那便是今日乃公主的生辰,与公主素来琴瑟和鸣心心相印的驸马呢,他到哪里去了?
这样一想,好像自打进入了公主府,便一直都未见到驸马的影子,就连宴席开始他都不曾露面,当然,妙嘉公主也没有提起他半句。
而这些宾客们又是心思各异,皇子们自是不将没甚要职在身的驸马看在眼中,而那各位世家女眷们又是冲着诸位皇子而来,倒是全都忽略了这个问题,本该全程在场的驸马竟然跟失踪了似的,没有一人能想起他。
由此倒是可见,虽说华府公子尚了皇帝的公主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但其中之酸甜苦辣,想来也只有自己会感受深刻。
而自华府教养长大的公子,这心中自然大志不浅眼高于顶,曾经也是被寄予厚望有机会可以一展宏图的,如今却只能被这座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的公主府给完全的禁锢住了,整日里无所事事只消磨时光,想来曾经那样美好的爱情,也早已随着日渐泯灭的雄心壮志,而一同烟消云散了吧。
世间最令人唏嘘之事,也不过如此了。
就在齐念赶到雅阁之时,里边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下人们全都被赶到了楼下只得眼巴巴的往上看着,除了妙嘉自幼便贴身教习服侍的女官之外,竟无一人在公主的身边伺候着。
而楼上却是吵嚷尖叫声不断,不时的还有几个杯盏碗碟自窗外飞出来被清脆的砸碎,倒是吓得在楼下门口守着的众人不由得心惊肉跳,满面惊惶。
毕竟她们身为公主的侍女,此时却不能守在公主的身边确保其安全无虞,到时候公主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么她们的脑袋能不能保住,便也就是两说了。
是而此时有几个侍女都被吓哭了,倒也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哭这事儿。
就在一个茶壶又一次被扔出窗外只落在她的面前被砸得四分五裂时,齐念只被阿瑶护着后退了几步,便面不改色的想要进去这座雅阁。
守在门口的侍女立即便拦住了她,只惶然道:“小姐莫去,楼上正闹得厉害……若是伤着小姐那可就不好了……”
这话音未落,只听又是一个什么物件被砸落了地,这一声清脆尖锐的响声儿,仿佛是砸到了谁,和着一阵尖利刺耳的惨叫声,立马便响起了女子崩溃痛哭的声音。
眼前阻拦她的侍女顿时便心神不宁了起来,昂着头便想往外看去,却被众人的身影挡住了视线,只能听得见那阵阵痛哭之声,却是不见这人究竟是伤得怎么样了。
齐念自是不会被这点儿小小的刺激给吓着了,她只淡然的道:“伤着我不过是小事儿,若是伤着公主,恐怕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为人侍从者,不仅要谨遵主子之言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更要审时度势见机行事,这才是长久之道。你说是么?”
这侍女倒也不是个愚蠢的,听了这话她也不过沉吟了片刻,便果断让开了路,只向齐念福了福身,便赶紧出去瞧瞧那个被砸伤的侍女了。
打发了她,齐念便提着裙裾,面色坦然的一步一步的上楼去了。
楼上的雅间布置摆设的本是格外的清幽雅致,正是为了待客方才修建了这座小楼,是而四处都只见主人的非凡品味与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