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的是,在她眼中的始作俑者却丝毫都没有半分感愧之心,不仅没见她有任何不自在的模样,那平淡无奇的面色竟是连半点儿波澜都没有。
荣国夫人一边向妙嘉公主大倒苦水一边这双眼却是只盯着齐念,尤其是见她装聋作哑没有半点儿反应的时候,差点儿没将这老太太给气得背了过去。
这当然是有点儿冤枉齐念了,她虽听明白了荣国夫人话中有话的这意思,但这除了招人嫌之外,又有什么用?
毕竟妙嘉公主的生母也只是皇帝后宫中的一个小小贵人罢了,若不是她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又自幼玉雪可爱乖巧机敏,想来也是不会这般得皇帝宠爱的。
荣国夫人的这番话虽是刻意讲给齐念听的,但只要是入了公主的耳,又何尝不是在给公主上眼药,惹公主的不痛快?
只可惜这老太太一直都沉浸在自己倾诉的**里,根本就没有察觉公主的神情已然变得愈加不耐,且公主身后的女官将眼睛都给眨抽筋了,也没见她有领会半分。
齐念只冷眼瞧着她们,心中却是已然明了,有那么一种人就是这样,根本就不需要她动手,她们自己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这荣国夫人与华夫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起来还有当初在天阴城齐府时的周氏母女二人亦是如此,周氏作为荣国夫人的庶女,华夫人的庶妹,这作死的本事当真是深得真传,分毫不差。
只是当时她对齐姝倒是网开一面,并没有似对周氏那般毫不犹豫的便取了她的性命。
其实就撇开前世的种种不提,毕竟那只是存活在齐念一个人的脑海中的血海深仇,在今生并没有真是发生过。
齐姝不过只是一个被周氏骄纵宠坏了的女儿而已,她做过最坏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为虎作伥与周氏同流合污而已。
那时离齐君良逝世也不过才数日,齐念既然连那痴傻的齐南与他生母和齐南所生的私生子都给安置妥当了,是没有理由非要将齐姝也置于死地而后快不可。
毕竟她也是齐君良的女儿,是爹爹的亲生骨肉,想来爹爹在九泉之下,定然不想看见自己的子嗣一个个的凋零,皆是齐念所致。
她已亲手了结了齐君良的长子齐宣,他虽是咎由自取,但她却是再也不想对齐氏任何人动手了。
她也承认,将齐姝送去青楼那是自己心中最为阴暗之处在作祟,她想狠狠的报复齐姝,让齐姝也尝一尝,她曾经过得那样痛不欲生暗无天日的漫长岁月。
直到时至今日,齐念一直都还以为,她此生是再也不会见到前世令她最为难忘且锥心的场面,那样恍如隔世的噩梦。
就在今日,重演了。
酒过三巡,歌舞亦是看过了好几遍,妙嘉公主为了不再听荣国夫人那十分刺耳的絮叨,与在座这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说过话喝完酒之后,倒是想起来了,还未曾与这两位华府的小姐,自己的小姑子说话呢。
“因着本宫素来便习惯深入简出的缘故,这才不常与家人们团聚。”妙嘉公主微微弯眼,面上的笑意亦是得体大方,“那两位妹妹便是华府的两位小姐罢?”
齐念不由心道,这公主倒还真是沉得住气,荣国夫人都百般暗示了许久她都熟视无睹,一直拖到现在几乎都无话可说了才似刚想起她们似的。
只听她这话,一边说着这是家人,这声妹妹也叫得甚为亲热,只与这厅中众人皆寒暄过方才想起这两个素昧蒙面的妹妹来,也不知这妙嘉公主究竟是愿意同相府亲近,还是敬而远之呢?
因着这既是公主又是长嫂,是而齐念便与华玉菁一同起身,低垂了双眸轻敛了下颌向主座微微屈膝施了常礼,只听华玉菁柔声道:“玉菁携七妹玉萧给公主请安。”
妙嘉笑着抬手示意她们坐下,很是温和的道:“只因着本宫这身份方才另建了座公主府在外边住着,不然同在相府居住,咱们姑嫂本该是至亲骨肉亲亲热热的,倒不会如现在这般,像是本宫拘束着二位妹妹似的。”
华玉菁虽生性软弱庸懦,但好歹也是做了十几年的相府千金,应付这种场面亦是绰绰有余的,且她今日可不似往常,只有一个人孤单单的。
“公主金枝玉叶之身犹如明珠生辉,且性子又是这般的和婉温柔,我们又怎会觉得拘束呢?”华玉菁微笑着抬起双手捧起了面前的酒杯,“今日是公主的芳诞生辰,妹妹在此祝贺公主福寿延绵,日月长明。妹妹们先饮为敬。”
因着此时华府能上座的只有她们俩姐妹,华玉菁又虚长了齐念三岁,她们自然是得在华玉菁的授意之下一同祝贺,一同敬酒了。
这倒是为齐念省去了不少麻烦,今日她只是来瞧瞧热闹的,既然可以泯然于众毫不起眼,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眼看着这俩姐妹饮尽了此杯,妙嘉公主这边倒也被侍女满上了一杯酒,她亦是举起酒杯仰头便一饮而尽,当真是豪爽极了。
齐念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妙嘉公主这酒量也忒好了点儿,虽说因着都是女眷的缘故是而今日上的皆是不容易醉的花甜酒,但旁人案上的这第一壶酒都还未见底,妙嘉公主那边已然换过三壶了。
且旁人只要是敬酒,她便没有不喝的,一喝又是一整杯,这样豪迈当真是让人轻易都不敢敬她了,毕竟众皇子们都还没来,这些世家小姐们若是醉了岂不失态,错失良机就不好了。
喝过了酒,妙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