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岳凝神感悟元气,不知不觉间,意识再次被梦魇吞没,直到耳边响起一阵嘈杂。他一惊而醒,睁开眼来,自己正躺在土炕上,屋外天色已暗,是几个下差的小厮正在闲聊。头脑昏昏沉沉,全身一片酸麻,却没那么难受了。
陈岳坐起身来,重新穿戴整齐便出了医馆。迎着晚霞蹒跚行去,忽然一阵对话迎面飘来:“听说没有,正院丢东西了。”
“谁说不是,从这东院出去的包袱匣子都有人搜。不但是老太爷身边的人在找,几位爷也在找。不但是正院的爷在找,后院的爷们也在找,这一天没把我烦死,你说这到底是谁丢了东西。”
“我看就是在找东西,上午还只是查东院,下午好像全府都在查。凡是出府的东西,都要开箱,也不说找什么?”
陈岳心中一凛:“看来把盒子带回田庄也不行了,照这个架势,只怕还要抄家……”两个仆役说着迎面走来,看见他立刻避到路边点头致敬,眼中异色更浓。
陈岳报以微笑,走出数丈后,又听他们议论道:“看见没有,被齐师收拾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啧啧啧……没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岳少,这次会这么拼!”
“废话,夺妻之恨啊!要不怎么人家是少爷呢,换了你,多半就忍了!”
“这种少爷,不当也罢!换了我,不闹他个鸡犬不宁,我把‘王’字倒过来写。”
……
一个人在背后说他,他可以怒目而视。而一路走到“五谷斋”,几乎所有看见陈岳的人都要议论几句,他只能装作没听见。
少爷们早就吃过了,几桌仆役正在喝酒划拳,好不热闹,陈岳也只能端了一碗剩菜冷饭回“望岳居”吃。
关好院门,草草吃过,一轮明月又已升起。如此月色,若不拿出盒子实在可惜。但将盒子放在窗台下,还是有些不保险。
他皱起眉头,仔细打量起屋子,片刻后目光一亮,飞身跃上房梁,就在卧室上找了处不起眼的死角放好盒子,又推开附近一片乌瓦,让一缕月光投射进来。盒盖上那片葫芦叶子再次亮起豪光,数寸内丝丝银芒凭空溢出,没入其中。
陈岳点了点头,跃回堂屋点起油灯。一片火光亮起,再也看不出丝毫异样。他躺在床上,刚好可以看见那一缕银芒,不由微微一笑,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陈岳闻鸡而醒,“月光宝盒”仍在。精神已经恢复,身体则一阵酥软。他稍事梳洗,在院中将旧日的拳法重新练了一趟,精气神融会贯通,从前许多涩滞处豁然开朗。不过半个时辰,便自觉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日出时分,他仍然第一个来到“五谷斋”。想到昨日的争端,他直接拿了四个包子就往“玄武堂”赶,边走边吃。轻车熟路来到武馆,敲门推开齐师的客厅,周老赫然也在。两人正在下棋,齐羽摇着羽扇笑道:“我说他会来吧。”
周老眼中溢出一丝赞赏,却哼道:“只希望他没有发疯。”
齐羽笑道:“这个地方,不疯魔,不能活!既然岳少如此有血性,我们也开始吧?老周,你先给他讲讲。”
周老点了点头,看着陈岳正色说道:“如果刺激身体可以锻炼念力,系统地刺激则可以更有效地锻炼念力。人有五识,眼耳鼻舌身。就我们目前的条件,只能刺激你的触觉、味觉和嗅觉。触觉又分酸疼麻痒胀,我们主要通过击打相应穴位实现。味觉分酸甜苦辣咸,这个厨房里有的是调料。至于嗅觉,无非是香臭腥骚霉,也有的是料。至于视和听,就要靠你自己去领略了。我们主要帮你完成身体的刺激,其它的,只能靠你自觉。”
陈岳一听有谱,信心大增,点头道:“既然二位师傅计划得如此周祥,那就开始吧。”说着当先去了昨天的练功房。周老和齐羽相视一笑,似乎奸计得逞。
片刻过后,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从练功房中传出,让人毛骨悚然……
有了周老的参与,再也没有灌辣椒水、挠痒痒、敷冰块这种项目。这一次,齐羽对穴位的击打遍及陈岳全身,力道却是循序渐进,选穴位则是分门别类。
陈岳一会奇痒难当,一会酸胀难忍,一会又是麻木不仁……比起昨天单独的疼痛,还要难熬数倍倍。
两个时辰后,陈岳仍然被打得全身红紫,却觉得比昨天好受许多,收起马步还能行动自如。
周老仍然不惜好药,给陈岳准备了一池子热腾腾的洗澡水,又亲自动用真气为他推拿活血。陈岳则趁机吃一些东西,歇一个午觉。
短短一个时辰,陈岳便恢复过来,除了身体一阵酥软,并无其他不适。不过修行还没有结束,周老又准备了陈醋、蜂蜜、苦胆、辣椒籽和盐巴,让他含在嘴里,刺激味觉。
齐羽则亲自谋来了各种“大料”,香的还好,其余骚的闻一口就能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臭的更是能熏死臭虫,这些都要陈岳拿回去自觉享用。
比起触觉,味觉对精神的刺激的确更强。下午,陈岳将酸甜苦辣咸等物,由少到多,含在嘴里依次尝了一遍。看着齐羽准备的几竹筒大料,他咬了咬牙,扒开塞子将它们放在了墙角。
只见一股黑气腾起,他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不过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来“望岳居”闲逛。
半月后的清晨,陈岳依旧起来打拳。放空心思,他竟然直接感应到了体内那一团“混元真气”。心念一动,眼中精光亮起,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