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小圣贤庄的后山之上,一件不起眼的小茅屋之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落子之声。
“伏念(颜路,张良),求见师叔!”
茅屋外的小道之上,伏念,颜路与张良三人,尚未靠近茅屋,便已经恭敬地行起礼来。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落子之声,然而,之后却是再次陷入了平静之中。似乎屋内的荀况,并未曾听见三人的话一般。
伏念等三人,也不恼,反倒是依旧恭敬地弯着腰,保持着行礼的态势。
“啪!”
落子深第三次响起,不过,这次却是并没有例如先前两次一般,陷入安静之中。
“又是和棋。”
屋内传来了一声轻叹,又过了许久,荀况才仿佛想起三人一般,说道:“你们三个,都进来吧。”
“谢师叔!”三人再次恭敬地行礼称谢道。
待到伏念三人入了屋,荀况已经将先前的一局残局收拾好了。
“你们三个,谁来?”收拾完棋局的荀况,带起头,满是皱纹的眼角,看着三人,不由得皱得更深了。
“师叔,还是弟子来吧。”
没有意外,身为三人之中的大师兄,伏念几乎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先是对着荀况微微行了一礼,随后缓缓落座。
“啪!”
“啪!”
二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话,直接开始了对弈。而颜路与张良,也仿佛忘记了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一般,专心观看起对弈来。
许久过后,当那不大的棋盘之上,落满了黑白棋子,双方陷入了僵局之中时,荀况方才再次开口了。
“今日,你们三人都到了我这里,是书院内,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师叔,帝国要来人了……”伏念微微抬起头,看着荀况回答道。
“帝国要来人?要到哪里来?又是谁要来?”荀况从棋盒内拿起一颗黑棋,一边把玩着,一边随意地说道。
“自然是为我小圣贤庄而来,而所来之人,乃是帝国左丞相。”
“李斯?”
荀况把玩着棋子的右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语气也显得有些不大自然。
“啪!”
一声轻响,荀况落子了。
一招臭棋,刚刚落完子的荀况,就是自己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伏念静静地看着荀况落子的地方,并未曾说什么。而是从棋盒之中,同样摸出了一枚白子,再次封锁住了黑子的出路。
张良看了一眼一旁的颜路,而颜路却是对其报以微笑。荀况的心有些乱了,这点他们都能感觉到,只是,令张良有些意外的是,荀况心乱的原因,竟然是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气。
“啪!”
似乎是对自己先去所下的棋极为不满,荀况这次思索的时间,明显是短了不少。而落子的方位,也显然是想弥补先前的失误。
伏念也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同样果断出手,丝毫没有给荀况留手的意思。
落子之声,再次频繁响起。只是,棋过百招,每一步棋都至关重要。显然,荀况先前的那一手,已经将自己,处于了绝对的劣势之下。
“老夫输了。”
没过多久,荀况将手中的棋子丢掉,站起身来。神情之间,显然是更加不高兴了。
伏念同样站起身,恭敬地站在荀况的身后,静静地等候着荀况发话。
“李斯什么时候会到小圣贤庄?”荀况皱着眉头问道,显然是对李斯似乎有着解不开的怒意。
“莫约三日之后,随从的,还有我儒家大师,淳于越。”
“他怎么和李斯又混迹到了一起?”荀况的话语之间,怒意更甚。不过,三人都能听得明白,荀况在意的,还是这个帝国左相李斯。
“皇帝欲开天下教化,而淳于先生,似乎便是这进言之人。”伏念再次解释道。
“天下教化?”荀况轻哼一声,“恐怕是又给帝国耍了吧。依照淳于越那小子的性格,又岂会真的能在意天下万民之教?”
荀况的话语之中,对淳于越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淳于越虽然与他们同为儒宗,可是,若论师出,却还是属于鲁地孔氏。而鲁地孔氏的当家人,正是孔子的七世孙,孔鲋。
“皇帝似乎也觉得淳于先生并不合适,所以……”
“所以,这才派了李斯,来请我?”荀况直接打断伏念的话,说道。
“正是。”
略微沉默了片刻,荀况也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说道:“农家,恐怕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吧。”
伏念这次确实没有说话,那默认的神态确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管农家之人,有何要求,都不要答应。”荀况沉声说道,话语之中,更是丝毫不在意农家那强大的势力。
“伏念已经准备妥当,请师叔放心。”
“嗯。”荀况点点头,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大的一间屋子内,四人沉默不语,令屋内的氛围,一下变得凝重了许多。
“师叔,帝国的使者,是否要见?”过了许久,伏念还是开口询问了起来。
这也不怪他,虽然知道这位师叔终归还是会为了小圣贤庄着想,但是,伏念身为小圣贤庄的大当家,也需要做好一切准备,来弥补荀况所捅出的篓子。
“见,当然要见。我会亲自去见一见,这位帝国的左相大人!”荀况语调沉稳,可是这话一说出口,却是令其他三人,内心都不由得有些毛毛的。
“伏念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