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王翦?难道要用王贲吗?”所有人的心中,都不免生出了这样的疑惑。
“吱!”
就在此时,大殿的门却是再次被打开了。众人疑惑之际,难免会回头看去。
赵高低着头,看着脚尖,慢慢走着,而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男子。
赵高,他们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令他们略感诧异的是,赵高在此人面前,居然显得拘谨至极,就宛如在为嬴政引路一般。
五人之中,除了曾经是蓝田大营副帅的冯去疾,和曾经部下被白起屠了个干净的尉缭外,其他人具皆是一脸疑惑。
“难道,此人才是王上所选定的人?”
众人的心中,不由得同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
“王上,人请来了。”赵高弯腰对着嬴政行礼道。
等到赵高侧开身子,白起也挺直了甚至,对着王位之上的嬴政,恭敬地弯腰行礼道:“老臣,拜见王上!”
嬴政连忙站起身来,在受完白起的臣子礼后,也以弟子礼,向白起还礼。
众臣纷纷自觉地低下了头,唯独蒙骜的眼神之中泛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眼神,已经看着白起。
“今日,政唐突,将师叔请来,为的乃是昌平君一事。”嬴政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起欲向着大殿之上走去。
“王上,昌平君之事,老臣已经知晓。今日来,老臣亦是向王上请命,挂帅灭楚!”白起铿锵有力地说道,并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向嬴政行起军礼。
“善!大善!有师叔挂帅,寡人不亚于再得精兵十万!”嬴政笑着抚掌说道。
“如今,魏地有精兵二十万,寡人再调燕地十万,加上师叔,足有雄兵四十万!”一向沉稳的嬴政,此刻也有些顾不得形象了,语气激动地说道。
嬴政兴奋的样子,使得一众大臣们低着头更低了。王上失仪,他们这些臣子,更应当避而不见。
而这时,原本就抬着头的蒙骜,则显得有些扎眼了。
“蒙卿?是觉得奇怪吗?”
蒙骜的神情,自然也被嬴政看在了眼里,嬴政的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这位将军,似曾相识。”
蒙骜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低下头。可是,眼角之间,却是还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白起。
“天下之人,相识之人何其之少,蒙卿与师叔似曾相识,倒也是一种缘分!”
“是……”蒙骜的头又低了几分,心中的怀疑却是又坚定了几分。
“师叔,劳烦你这就前往魏地,寡人希望明年,便可将我大秦的旗帜插满整个华夏大地!”
嬴政再度换上了属于帝王的神色,虽然声音平静,但是,语气之中却是依旧能听出那尚未平定的激动。
……
寿春,楚王宫
经历了数次王位的争夺,原本的楚王熊悍,在公子负刍的政变之中,兵败身死。然而,当负刍忙着打压国内异己,国外与秦国一争长短之际。
身为楚国公子的熊启,却是又再次联合了楚国上将军武安君项燕。
在项燕的二十万大军之下,负刍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地就被熊启赶下了台。
“王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金碧辉煌的楚王寝宫内,已经是楚王的熊启,依旧在批阅着楚国大小政务。
“已经这么久了啊……”熊启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望着窗外早已黑透的夜空,不由得感叹道。
“王上勤政爱民,实乃我大楚之幸!”先前负责熊启起居的老太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他已经是宫中十足的老人了,经历了三代楚王,对楚国更是忠心耿耿。这也是,为何不论何人做楚王,总能放心地将起居交于他的缘故。
自从楚考列王以来,他便没有见过一任楚王有如此勤政。以往的楚王,那个不是天一黑,就忙着去后宫找乐子。而这位楚王,却是一直到半夜都不自知。
倘若,历任楚王皆有如此勤政,强大的楚国,又怎么可能会落魄到如此地步呢?
“勤政?”熊启苦笑一声,说道:“伯翁,你是未曾身在秦国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处其位,方可窥探一二啊!”
“大王?”被称作伯翁的太监,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熊启。
“如今的楚国,相比于秦国,不过四分之一的大小罢了。若论人口,更是不足。你可知秦王每日所需要处理的政务又有多少呢?”
伯翁再次底下头,却是依旧不服气地说道:“大王如此勤政,即便如今我大楚比不上他们秦国,但是进取不足,守成亦是可以的!”
“守成?呵呵……”熊启嘴角的苦涩之意愈发浓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秦国今日的强大,又岂会是一朝一夕之事呢?细细想来,好像自从秦孝公之时,秦国国君便已经如此了吧……”
“足足一百多年的差距,已经将我楚国的雄厚家底都败光了……”
“大王……”听闻熊启如此消极,伯翁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宽慰。
“大王,项燕将军求见!”
就在这时,殿门外,又响起了一个年轻太监的声音。
“快传!”
熊启一扫先前的颓废之色,正襟危坐于王位之上,等待着项燕的到来。
“末将项燕,拜见王上!”项燕穿着一身盔甲,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之色,单膝跪地,对着熊启行礼道。
“武安君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