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长公主到底见了蒋姨娘,但惠宁长公主却怎么也没想到,蒋氏会直言道:“妾身不是来求殿下的,原也没打算来打扰殿下清静,但既来了,不妨与殿下做笔交易。”
见不到锦乡侯她无法可施,为了儿子景莳,自己唯一的希望与牵挂,蒋姨娘也算是豁出去了,尤其是想到景莳入狱乃是锦乡侯亲自为之,求他,说不得还不如求面前这老婆子!想到这儿,蒋姨娘神色越发坚定了起来。
惠宁长公主闻言却是微微抬着下巴,冷冷地睨着蒋姨娘,淡淡地道:“本宫不觉得有什么需要与你交易,本宫甚至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能与本宫交易!”
说完惠宁长公主见蒋姨娘脸色不便,冷笑道:“你,一个卑贱的侍妾,甚至连与本宫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蒋姨娘闻言先是一滞,而后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便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噗通”一声,给惠宁长公主跪了下去。
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蒋姨娘望着惠宁长公主咬着唇角,一字一顿地道:“只要殿下替妾身将莳儿从天牢救出,妾身发誓,妾身母子永不再进锦乡侯府一步!”
惠宁长公主闻言再无法保持淡定,将这对母子赶出锦乡侯府,是她多年来的心愿,可以说蒋姨娘将惠宁长公主的心思摸得很准,只听惠宁长公主急声儿问道:“此话当真?”
洛娉妍却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打断道:“你说景莳在天牢?”
洛娉妍的声音又尖又细,连惠宁长公主也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景莳若是在天牢,那么……景蕴在哪儿?
惠宁长公主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盯着蒋姨娘问道:“你从哪儿听说景莳在天牢的?要知道,他虽然是你生的,但他仍旧是锦乡侯府的少爷,且没有任何职务在身,怎么会进了天牢的?”
越说惠宁长公主越是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不由冷笑道:“你以为天牢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吗?”
蒋姨娘见此抿着嘴沉默下来,好半晌才轻声说道:“那天侯爷出外吃酒,莳儿便进了侯爷书房拿走了北地兵署地图,从书房出来时被侯爷撞了个正着,就被侯爷抓了起来。”
惠宁长公主闻言挑了挑眉,似毫不奇怪,然洛娉妍却是瞪圆了眼,一直以来,她以为景莳心中恼恨的只是景蕴兄妹,没想到居然回去偷兵署地图,下意识地问道:“他偷地图,难道你们打算投靠北蛮不成?”
惠宁长公主盯着蒋姨娘冷笑道:“投靠北蛮他姜家还不敢,但是辽王就不一定了。”
蒋姨娘闻言脸色一变,沉默了许久才深吸了口气道:“为了侯爷,我是被逐出了姜家的,姜家的事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莳儿年初陪着侯爷到了边城,辽王便遣人联系了他,至于是不是投靠,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是一直待在府里的。”
说到这儿,蒋姨娘扫了洛娉妍一眼,淡淡地道:“少夫人该是很清楚,这几个月
我有没有离开过锦乡侯府半步,又或者见过什么旁的人!”
谁知在蒋姨娘看来最是最快的洛娉妍,此时却抿紧了嘴没有替她证明什么。毕竟当初景莳随着锦乡侯去边城,种种可能景蕴都是与洛娉妍分析过,猜测过的……
尤其是蒋姨娘不知道,景莳当初在大相国寺后山做的事儿,洛娉妍是一直有心理阴影的!
见洛娉妍垂眸不语,蒋姨娘皱了皱眉头,再次望向目光冰冷的惠宁长公主,再次分辩道:“殿下明鉴,进了锦乡侯府十几年,这是我,这是妾身第一次出府,随行的都是世子安排的人,妾身并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谁知惠宁长公主闻言,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口,有意无意地刮着茶沫子,问道:“你既不能得到什么消息,又是何时知道辽王遣人联系景莳的?又是如何知道景莳盗取兵署地图被抓的?又是从哪儿知道景莳此刻在天牢的?”
一连串儿的问题,令蒋姨娘再次沉默起来,跪在地上的身子,也显得有些萎顿,好半晌才低低地苦笑道:“是不是我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殿下就能替我将莳儿救出来?我没别的祈求与指望了,只求他好好儿的。”
惠宁长公主微微眯缝起眼睛盯着蒋氏看了好半晌,在惠宁长公主看来,眼前这个女人是惯会做戏的。
等了许久惠宁长公主也没说话,蒋氏不由咬牙道:“我是莳儿的母亲,我就这一个孩子,为了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洛娉妍皱起眉头,总觉得蒋氏这话漏洞太多,惠宁长公主却在此时淡淡地道:“既如此,你且说来听听,本宫自会遣人去查实,若你所言非虚,本宫保他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惠宁长公主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但蒋姨娘却长长地松了口气,给惠宁长公主恭敬地磕了个头后,才望着惠宁长公主诚恳地道:“当初劫持我的便是辽王的手下,莳儿怕事情败露连累我,事先给我来了信,让我早一步去辽东……”
刚说到这儿,洛娉妍打断道:“景莳何时给你送的信?让何人送的?那人又是如何交到你手中的?”
对惠宁长公主,蒋姨娘是又恨又怕,对洛娉妍……她却是满满地不屑与厌恶,闻言轻蔑地扫了洛娉妍一眼,淡淡地道:“信是连着节礼一块儿送到的,送信的人,便是你屋里的丫鬟。”
说完蒋姨娘仰着头,斜睨着坐在惠宁长公主身旁的洛娉妍,满是嘲讽地反问道:“怎么?难道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