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蕴看着惠宁长公主亦嗔宜怒的神色,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又安抚了惠宁长公主几句,叮嘱她不能让洛娉妍知道此事,便觉大功告成,遂悠悠然回了枫溪院。
景蕴不曾多想,直接便进了正房,见只有英儿蕾儿俩人在屋门口打着络子,不由皱眉问道:“你们奶奶呢?”
英儿急忙起身行礼,小心地瞄了景蕴一眼,低头回道:“奶奶还在书房练字,红螺姑姑已经去请了。”
景蕴闻言皱了皱眉,“嗯”了一声儿算是回应,而后径直往屋里走去。
英儿蕾儿对视一眼,急忙上前打了帘子,景蕴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直接往内室而去。
在景蕴想来自己换好衣裳,差不多洛娉妍就该回来了,便是红螺没有请动,英儿或是蕾儿也该去禀了洛娉妍,自己回来的消息。
果然,当景蕴换了件家常袍子出来时,洛娉妍刚好转过屏风走了进来,面儿上依旧是浅浅地笑容,声音依旧清丽婉转,见景蕴刚换上的袍子,压了发丝,还上前替他理了理,笑道:“爷怎么这会子才回来?回来也着人知会一声儿。”
那温婉含笑的模样,哪有半分恼意?景蕴不由也笑了起来,不以为意地道:“便是没知会,妍儿不也知道爷回来了?”
说完还故意笑道:“外祖母今儿刚过来,爷便先去了慈恩苑见外祖母。”景蕴在说这话儿时,仔细地留心了洛娉妍的神色,不见分毫异样,便当真放了心。
景蕴却是不知,洛娉妍早已认清自己的身份位置,也明白惠宁长公主在景蕴心中的地位,更明白,与前世一样,至少如今自己是没有娘家靠的上的,或许永远也靠不上……又哪里能够,哪里会,与他多说什么?
前世无数次的经历,早就告诉了她什么叫:疏不间亲!
曾经她那么多次的向太夫人告状,结果呢?态度好的时候,太夫人让她陪着念佛经以作安抚,态度若是强硬些,便会被罚抄佛经……此时,面对景蕴,她又岂能多说什么?
洛娉妍淡淡一笑,轻声道:“午膳我与芝姐儿都在慈恩苑用的,下晌外祖母遣人来说各自在院儿里用,爷看一会儿是在屋里用,还是过去用?老人家一个人总是寂寞了些。”
景蕴见此再不说其他,淡笑道:“外祖母喜欢清静,既然叫了咱们在屋里用膳便别过去打扰外祖母了。”说完问道:“不知今晚妍儿可准备了什么好菜?”
洛娉妍也不愿多说,淡淡斜了景蕴一眼,竟然的试探她如何听不出?方才红螺姑姑就说了,景蕴是先回了枫溪院,才又出去的……
洛娉妍不愿多想,淡淡地道:“都是爷爱吃的菜,冷淘专门向馨芙学的,还请爷尝尝,哪儿做的不好,下回让她改进。”
景蕴闻言淡淡地皱了皱眉,想到洛娉妍许是练字累了,并不多想,点头笑道:“行,今儿就尝尝冷淘的手艺。”说完又道:“什么时
候妍儿也下厨做两道小菜,咱们去山上无为居里吃去。”
洛娉妍抿嘴一笑,歪着头道:“今日怕是不得闲,爷也知道后儿就是春宴,好些事儿还没安排妥当呢,今儿一下午都在想这事儿,连字都没写好,害我写了好久。”
景蕴听洛娉妍这么说了便越加放心下来,洛娉妍一面吩咐浅语去厨房传话,一边儿亲手替景蕴沏了茶。
难得景芝也没过来打扰,俩人一块安静地用过晚膳,便早早睡下,一夜无话,第二日洛娉妍依旧亲自起身伺候景蕴更衣,陪他一道早膳,然后送他出了门。
直至晚上回来,景蕴先过去慈恩苑给惠宁长公主请安,刚到院门前,便正巧遇见洛娉妍从里面出来,不由越发放心起来,自认“大事已了”说话行事也越发自在随意起来。
实在是在外勾心斗角已是疲惫的景蕴,并不愿在自家府中,与最亲密的家人还那般劳神费脑,心神放松了,脸上的笑容也不由越发真切起来。
惠宁长公主今日没再提不让孙夫人母女前来的事儿,洛娉妍便也没再提起,反正请柬是早已送了出去,便是惠宁长公主提起,她也是没法子追回来了。
然而,洛娉妍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春宴,孙夫人竟是没有到来!别说人没来,连个口讯儿也是没有的……
不仅洛娉妍心中诧异,洛继宗得知后更是失落无比,景蕴见此不由将他唤到书房宽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原你也没打算这么早成亲,如今不过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之而已,何必为孙府的反悔懊恼伤神?若你当真对她有意……”
话未说完,洛继宗便仰头问道:“依姐夫所言,当初你求娶姐姐,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成便成,不成便罢?”
景蕴没想到洛继宗会把话说到他头上,不由失笑道:“你小子怎么就说不通了呢?我跟你姐那一样吗?”
说完景蕴很是自得地挑了眉,笑道:“首先,我的亲事我自己个儿做主,这事儿是在多年前便议定的,谁也勉强不得我,再则……”
景蕴说到这儿斟酌了一番遣词,方才接着道:“我先上门求过岳父大人,岳父是点头应允了,我方才请外祖母代为求了圣旨。”
说完景蕴斜睨着洛继宗问道:“你的情况一样?且不说你的婚事你能不能做主,那孙府如今便表明了态度不愿意结这门亲,再说了,你也没法求旨赐婚,软的不行来硬的不是?纵是我有心帮你,你无官无职的,那也不成啊。”
听景蕴说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