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嬷嬷得了景蕴的吩咐,一大早便赶到惠宁长公主府,听说贺嬷嬷来了,惠宁长公主很是高兴的将她唤了进去。
甫一见面,贺嬷嬷未及行礼,惠宁长公主便笑道:“我正要遣人去唤你,你便自己来了。”说完待贺嬷嬷行过礼,便吩咐小丫鬟给贺嬷嬷搬来锦杌让她坐下。
贺嬷嬷见惠宁长公主这样儿,哪能不知她因何高兴?可有的话儿却是不好直说,依言浅浅地坐下后笑问道:“殿下可是遇见什么高兴事儿了?奴婢瞧着殿下今儿的精神头可是难得得好。”
说起这个惠宁长公主那就更是高兴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脸上更是笑得见眉不见眼,嘴上却忍不住埋怨道:“亏你成日还在那边儿府里呆着,这么大的事儿竟都没察觉。幸好没出什么意外,否则看本宫怎么罚你。”
贺嬷嬷故作惊讶地起身一礼,忐忑地问道:“不知殿下说的何事,如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少夫人带着小姐一块儿在处理,不仅少夫人,便是小姐如今也能干得很,奴婢方才少关注了些。”
惠宁长公主闻言挑了挑眉,故意瘪了嘴,横着贺嬷嬷道:“到底该给你指户人家,竟是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说完惠宁长公主压着声儿道:“听珮珠说,娉妍那孩子像是有身子了。”
惠宁长公主说这话儿时,那眼角眉梢的喜意可真是掩也掩不住啊!
贺嬷嬷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苦笑自家世子交了个难办的差事给自己。
不管贺嬷嬷如何腹诽,却也知道这会儿容不得自己犹豫,遂故作惊讶地瞪圆了眼,悄悄抬头朝惠宁长公主打量去,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惠宁长公主果然斜眼看了过来,挑眉道:“可别说本宫没给你机会,便是如今你想要从那府里出来,一两年也是不成了,怎么着也得替本宫守好这一两年。”
贺嬷嬷闻言一滞,哭笑不得地道:“殿下说什么呢,奴婢都四十的人了。殿下可不兴这般淘汰人。”说完贺嬷嬷顿了顿,一脸为难地道:“奴婢是想跟殿下说个事儿。”
惠宁长公主这会子心情好,自然也不与她计较,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儿,算是准了。
贺嬷嬷深吸了口气,又在脸上挤出笑容,才轻声开口道:“奴婢近来虽不管事儿,可馨芙是奴婢当年一手调教出来的,殿下在意的,奴婢也一直关注着,前些日子馨芙才跟奴婢说过,少夫人小日子刚过了。”
惠宁长公主只觉兜头被淋了一盆冷水,一时反应不过来,望着贺嬷嬷皱紧了眉头,不确定地追问道:“你说什么?”
崔嬷嬷闻言心中也是苦笑不已,却很是担心惠宁长公主身子,小心地护在一旁,只希望贺嬷嬷说话能婉转些。
贺嬷嬷到底也是公主府出去的老人儿,见此急忙笑道:“不知殿下您从哪儿得的信儿,奴婢可是在府里天天替您盯着呢。”说完又急忙宽慰道:“您也别担心,世子跟少夫人都还年轻,再说这些日子也确实忙了些。”
惠宁长公主很是不高兴地板着脸喝问道:“忙什么呢?有什么好忙的?这么些年她没嫁进来,府里也没出过什么事儿,怎么就忙了?”
贺嬷嬷见惠宁长公主果然还是动了怒,正想要解释,便见惠宁长公主一把拍在扶手上,怒道:“可见昨儿她是有意哄骗珮珠,竟是连我一块儿哄了去!”
想起这会子朱嬷嬷还在挑人选,备食材,自己还让人收拾的那些东西……惠宁长公主更是深深地觉得受了欺骗。
崔嬷嬷一看便知不好,急忙笑道:“殿下可是冤枉少夫人了,昨儿少夫人可是什么也没说,不过是珮珠一时走了眼罢了。”
惠宁长公主一听这话更加不高兴了,觉得自己连这个人都走了眼。
贺嬷嬷哪儿敢让惠宁长公主这般误会下去?急忙叹了口气,将洛府的事儿挑挑拣拣的说了两句,末了叹道:“如今府里忙着小姐的婚事,洛府那边儿也不是省心的,这里里外外都靠着少夫人一人在忙,实在是……”
说完朱嬷嬷小心地看了眼惠宁长公主的神色,才接着道:“前儿还听枫溪院的人说少夫人受了寒,许是肠胃不适,也是有的,少夫人待您可是一片孝心,哪儿就敢有意欺瞒您了?”
刚收拾好东西进来准备向惠宁长公主辞行的朱嬷嬷,闻言不由笑问道:“这是怎么了?殿下怎么瞧上去不高兴似得?这马上就要……”
话未说完,惠宁长公主便气鼓鼓地瞪着朱嬷嬷,板着脸问道:“珮珠再将昨儿的事,细细与本宫说来,你怎么就确定少夫人有喜了?”
朱嬷嬷闻言一愣,没想到惠宁长公主竟是在说这事儿,不由回想了一遍,将昨儿送汤的过程都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殿下放心,奴婢不会看错的,奴婢看过那么多人可是从来没出过……”
朱嬷嬷没看到崔嬷嬷一直站在惠宁长公主身后给她打眼色,自顾自地往下说着,面儿上不无得意之色。
哪儿曾想话未说完便被惠宁长公主再次一巴掌给打断了,崔嬷嬷瞧着金丝楠木的逍遥椅,都心疼惠宁长公主的手……
惠宁长公主胸脯急速起伏,瞪着朱嬷嬷一字一顿的道:“春喜刚跟本宫说了,少夫人前几日才刚刚来过葵水,这话儿怎么说?”
朱嬷嬷闻言一愣,心下也是惴惴不安,面儿上却是不敢显露丝毫,斜睨着贺嬷嬷分辩道:“莫不是春喜弄错了吧?当时少夫人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