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公主府,景蕴便将洛娉妍揽在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轻声问道:“妍儿心里不痛快了?”
洛娉妍身子微微一僵,继而摇了摇头,有些言不由心地道:“怎么会,想必爷与殿下商议的定是家国大事,这些我也不懂。”
景蕴见此闷笑出声儿,搂着洛娉妍的手越加收紧了些,低头在洛娉妍耳边轻声道:“要想在宫里行动便利,少不得外祖母的帮衬,这事儿却是不好放在明面儿上的。”
洛娉妍一愣,猛地回过头朝景蕴看去,不想颧骨一下子撞在了景蕴鼻子上,痛的景蕴眼泪都掉了下来,当然这并不是景蕴受不得一点儿痛,而是鼻子那地方……当真很特别,一旦受伤眼泪便怎么也止不住。
洛娉妍其实也脸颊生疼,但见景蕴这样儿,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更多的却是愧疚,忙扯了绢子给景蕴擦眼泪,一时间二人也顾不得说话了。
待景蕴再要说时,洛娉妍心里已经有了明悟,捂了他的嘴,轻声道:“隔墙有耳,爷信我,我又怎能不信爷呢?”
景蕴勾唇一笑,再次将洛娉妍紧紧地搂在怀中,轻声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洛娉妍闻言浅浅一笑,心中亦是感概万千。
景蕴却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在洛娉妍耳边儿轻声道:“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待皇贵妃好转,便能集中精力处理别的事儿了。”
洛娉妍闻言莫明就像是知道景蕴所言何事一般,瞪圆了一双杏眼望着景蕴,眼中是满满地担忧却不知如何开口。
景蕴见此若有所悟地紧了紧圈着洛娉妍的胳膊,暗暗决心无论如何定要护她周全。景蕴更是发现,自成亲以来,他好像越来越爱这样将她圈在怀中……
景蕴没有再说,洛娉妍也只是初时震惊了一下,随即在景蕴怀中慢慢放软了身子,将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管它山崩地裂,还是祸福难料,能得一人这样信着自己,只要能护得身边儿人都好好儿的,对于死过一次的人,生死又有何妨?
二人都在心中悄悄拿定了注意,此时只静静地拥抱着彼此,呼吸着带有彼此气息的空气,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各府勋贵子弟纷纷上门拜年,竟很有两分络绎不绝之势,景蕴依礼在前院儿招待众人,洛娉妍或与景芝一块儿,在后院也忙着招待随行女眷,或忙着置办前院儿所需酒宴。
一时间原本打算一同钻研罗先生所授医书的景蕴与洛娉妍二人,竟是忙得脚不沾地。难得有点儿时间,景蕴还得带着洛娉妍前往各家宗亲长辈府上拜年,洛娉妍也算是正式走入了勋贵宗亲圈子。
无论是亲王妃还是郡王妃,亦或是几位国公夫人,在洛娉妍成亲时,都看在惠宁长公主的面儿上登门贺喜过,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人对于景蕴携洛娉妍登门拜年也未曾给洛娉妍为难。
再者前世安阳伯太夫人虽说从未带洛娉妍到过这些人家儿,但这些王妃夫人的喜好,却是对洛娉妍细细讲解过。
因此洛娉妍登门时所携带的礼物,虽说不是最为名贵的,但却都极合心意,这些人不由对洛娉妍便越加和善两分。
直到正月十二景蕴才腾出时间,带着洛娉妍与景芝第一次去了距离长公主府,不过两条街的窦府。
对于这个窦府,前世今生洛娉妍都不曾了解过,只知道曾经出过一位文渊阁大学士,别的倒没听说过,还是与景蕴成亲时,才知道这个窦氏就是惠宁长公主的婆家……
坐在马车里,景芝挽着洛娉妍的胳膊,轻声叹息道:“自从大表姐出嫁,多少年也没来过舅舅府上,听说二表姐已经定亲,我竟是不知定的哪一家儿。”
洛娉妍闻言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景芝张了张嘴,一句“这是为何?”到底没有吐出口。
景芝见洛娉妍这样儿,抿嘴笑道:“妍儿怕是正在疑惑,两府距离不远又是近亲,为何不常来常往吧?”
抿嘴一笑,摇了摇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儿外人又岂能道清?”
景芝却是瘪了瘪嘴,伸手习惯性在洛娉妍系着红宝石抹额琏儿的额头上一点,嗔道:“说得好听,转头还不是就去问我哥哥了?难不成我哥哥还能瞒着你?”
说完便也不与洛娉妍转弯抹角,轻声解释道:“大姥爷与外祖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二姥爷却曾外祖父姨娘所生,曾外祖母性子绵软,那姨娘又是曾外祖父的表妹,在府中很有些地位。”
说到这儿,景芝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外祖母最不喜参合这些,外祖父娶了外祖母后就从窦府搬了出来,偏大姥爷生的大舅舅跟四舅舅性子都像极了曾外祖母,二姥爷生的二舅舅虽不成器,但三舅舅却是个读书料子。”
话说到这儿,洛娉妍也明白过来,想必大姥爷一系势微,二姥爷一系却很是得势……
想到这儿,洛娉妍不由问道:“即便如此,看在外祖母的面儿上,想来也没人敢给大姥爷找不自在吧?”
景芝闻言斜睨了洛娉妍一眼,冷笑道:“人家凭什么要看外祖母的面儿?”
洛娉妍一愣,想要说什么,景芝却是接着道:“外祖父去世后外祖母很有消沉,大姥爷又个刚强的怎么好意思来劳烦弟媳?再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听说母亲出嫁后,外祖母便不太与窦氏一族来往。”
听景芝这样说,洛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