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徐大媳妇儿,便是忠哥儿他娘以及秋实等人皆是一愣,这好好儿的怎么就这般着急了?
晨霜却是不理会这些,只笑道:“昨儿小姐心中烦闷,开着窗户吹了一宿的风,我是怎么劝也没用,好歹先给小姐喝上两碗,你不说还能预防吗?再备上些药材,咱们也算是有备无患。”
晨霜说完便满脸兴奋地转回了舱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与洛娉妍一块儿分享,却见她微微皱着眉头趴在桌上,显然睡得极不舒服,不由叹了口气,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晨霜再次转出船舱,见众人都很是自觉的去到楼下,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去吩咐道:“小姐也不知几时醒,给小姐熬碗鸡粥备着吧。”
晨霜话音刚落,忠哥儿他娘便急忙上前,忐忑地唤道:“晨霜姑娘,这,怕是不妥吧?”
晨霜闻言一愣,不解地朝忠哥儿他娘瞧去,却不说话。忠哥儿她娘被晨霜看得越发的紧张,一双手不由在裙上搓来搓去,好半晌才小声儿道:“这受了寒的人,可不能用鸡汤。”
往常在京里洛娉妍有个头痛脑热的,那都是红螺或是奶娘亲自照料,今年来了南边儿自家小姐可是从未病过,晨霜还就真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不由皱眉道:“不是说身子不好用人参炖鸡补吗?小姐便是受了寒,补一补不也起来了?”
徐大媳妇儿闻言笑道:“身子不好也要分很多种情况不是?好些个病症连人参也不能用呢。按照奴婢老家的说法,这受寒的人便最忌讳吃鸡了,尤其是那大公鸡。”
说完徐大媳妇儿颇为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道:“当然,奴婢老家穷,整个村儿才一只大公鸡,谁舍得吃啊。”
旁边儿秋实浅语等人闻言都是掩口笑了起来,晨霜却是笑不出来,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既如此那就不用鸡粥,熬些青菜肉糜粥吧。”
洛娉妍是被船晃醒的,晨霜回到舱内英儿已经倒了温水给她漱候,晨霜见此急忙再次转了出去,亲自打了热水送进来一边儿给洛娉妍梳洗,一边儿命英儿去端了早膳进来。可昨儿夜里出了一身的汗,就这么擦擦手脸有什么用?
之前太过紧张,洛娉妍还不觉得怎样,此时却是觉得浑身上下都黏黏糊糊地,难受极了,想要沐浴更衣,却又想着景蕴与莫问还在舱内……
一时间,洛娉妍看着原本宽敞的船舱,因增加了景蕴与莫问主仆二人,顿时显得狭窄起来,虽然他二人一人……
想到这儿,洛娉妍也顾不得梳洗,急忙转身去了屏风后面查看,谁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莫问依着床柱睡着了!
洛娉妍见此叹了口气,朝晨霜吩咐道:“取床薄被来给莫问也搭上吧,他身上还有伤,可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了。”说着摸了摸景蕴的额头,却发现景蕴仍旧发着高烧,不由皱起了眉头,对英儿端进来的粥也没了胃口。
晨霜见此一边儿找这被子,一边儿笑道:“小姐是在为世子发烧担忧吗?”说完也不等洛娉妍回答,便满是兴奋地将晨间徐大媳妇儿说的话对洛娉妍学了一遍。
洛娉妍闻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若真能退了烧去,她可是立了大功了!“说完便问道:”那药水熬好了吗?若是熬好了赶紧去端来给他灌下才是。”
晨霜闻言将被子往英儿怀里一塞,笑道:“小姐别急,我这就去瞧瞧。”
说着晨霜就要往外走,英儿却是拉住了她笑道:“晨霜姐姐陪着小姐用些粥吧,跑了那么多趟你也该累了,我去端上来就是,方才去取粥的时候,就瞧见徐大嫂用罐子装了什么药汁子,还以为是给徐大哥熬得呢,我也没多问。”
说着英儿也不等晨霜反对,便将被子塞回了晨霜怀里,自己转身跑了出去。
晨霜见此失笑摇了摇头知道英儿这是在心疼她,也不多说抱着被子进了屏风后面。看着她俩人的互动,洛娉妍很是满意地低头吃起了粥,嘴角含着浅浅地笑意,心中一片温暖。
可不待洛娉妍再做感叹,晨霜便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望着洛娉妍哆嗦道:“小姐,不好了,那莫问也发烧了,这可怎么办?”
洛娉妍闻言一惊,也顾不得起身时打翻了粥碗,便随着晨霜转了过去。
果然,莫问额头滚烫并不比景蕴温度低多少,洛娉妍试着推了推他也毫无反应,知道他并非睡着而是如同景蕴一般昏了过去,洛娉妍顿时也有些心慌着急,抓着晨霜的手道:“你不是说叫人去买了药回来?还不快熬来给他俩灌进去。”
晨霜闻言正要往外走,英儿却在这时返了回来,托盘上托着药罐与细瓷甜白碗。
洛娉妍见此松了口气,一面上前帮着接过,一面吩咐道:“先给莫问灌两碗,人家说重病猛药,咱们现在也请不到大夫,只能赌一把了。晨霜去将世子扶起来,也得给他赶紧灌下去。”
可昏迷过去的人,哪里是那么好灌药的?而且还是三个都没有经验的女孩子,灌起来更是事倍功半。好不容易将药罐里的大青根汤灌完,却又一大半儿撒在了被子上。
看着满是狼藉的床,不仅洛娉妍,便是晨霜与英儿也觉得脱了力似得有些站不住。可此时三人哪里敢歇息?
英儿不断地打凉水进来给他俩冷熬,晨霜更是亲自跑去厨房,让徐大媳妇儿再熬了一罐子,解释说不小心摔碎了。可这样的解释,一次还行,难道往后再熬,次次都是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