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心中明白,红螺所言不是没有道理,甚至这些道理在之前她也曾想过,只是想到夕月前世不离不弃的陪伴,洛娉妍不愿去面对,更不愿去指责……只希望夕月今生,能有一个安稳的未来。
可如今,红螺却将话挑到了明处,*迫洛娉妍不得不,去细想可能的危害。若不及时处理,这将是自重生以来最大的隐患,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纵然万般不舍,洛娉妍终究是点了头。红螺却在洛娉妍点头的那一瞬,心中越发的难过。
红螺不知道洛娉妍前世的遭遇,但夕月却是她手把手教导,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女孩儿,如今……与其说她是担忧,不如说是恼怒!
闭了闭眼,深深地缓了口气,红螺将洛娉妍紧紧地搂在怀中,不知是安抚洛娉妍,还是安慰自己,在洛娉妍耳侧,轻声道:“奴婢明儿一早就去禀了舅太太返回京城,夕月那边儿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定会好好处理,不会让事情不可收拾。”
洛娉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将脑袋埋在红螺的肩窝里,心中闷闷地不愿说话。
红螺如何不明白洛娉妍此时的心情?叹了口气接着道:“小姐在这边儿,有舅太太照顾,又有晨霜陪着,我也是放心的,但小姐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儿,红螺顿了顿,到底没能忍下心中的话,压低了声儿嘱咐道:“只一点,小姐定要听奴婢一句,别与表少爷们走的太近,若是……
红螺话未说完,洛娉妍便猛地仰起头,望着红螺不解地道:“姑姑这是什么话儿?表哥表弟们大多住在外院儿,我何时与他们走近了?”
红螺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的担忧说出,犹豫了半晌才叹息道:“奴婢就是这么一说,小姐记住就成,毕竟表少爷不比的少爷,还是保持着距离比较好。”
洛娉妍也明白红螺是为自己好,虽然她觉得这样的叮嘱很是没有必要,却仍点头道:“姑姑放心,娉妍记住了。”
第二日一早,红螺在陪着洛娉妍去正院儿给傅氏请安时,果然便与傅氏提道:“小姐有舅太太照顾,如今也习惯了这边儿的生活,奴婢也就放心了,想要明儿一早就启程回京城去。小姐就托付给舅太太了。”
傅氏猛然听说红螺要回京城去,不由坐直了身子。尤其是眼见着洛继宗就要进场考试,而中秋节也快到了,傅氏皱眉问道:“怎么了?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儿?”
红螺自是不会将夕月的事儿到处去宣扬,便是傅氏也不行,遂笑道:“舅太太别急,京城没出什么事儿,就是夫人那么多东西都在小姐院儿里,崔嫂子到底不比得奴婢,夕月又年轻,奴婢怕她镇不住,想回去看着。”
傅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红螺,红螺则坦然地站在洛娉妍身后半步,任由傅氏打量。
好半晌,傅氏才将目光移到洛娉妍的身上,见洛娉妍眼睑上有着淡淡地黛色,知道她昨晚儿肯定没有歇好,不由微微皱眉道:“娉妍打小就是你在身边儿照料,你这一走让娉妍怎么办?”
红螺慈爱的看了洛娉妍一眼,见她虽然没有回头,背脊却是僵硬地挺得笔直,红螺不觉眼角有些湿润,若非发生那样的事儿,她又如何舍得离开?
可京城的事儿……却是万不能拖下去!
红螺暗暗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意道:“小姐身边儿还有晨霜,又有舅太太表小姐们,奴婢很放心。”
傅氏闻言知道红螺这是铁了心要返回京城,虽红螺说京城没事儿,但傅氏知道绝不会是红螺说的那样,甚至很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可红螺跟洛娉妍都不说,她有如何忍心苦苦*问?
傅氏又看了看洛娉妍,低眉垂目不见神色,可嘴唇却抿得紧紧的,不由心中叹了口气,点头道:“行了,娉妍是我外甥女,我自会照顾她,你去准备准备,下晌就先赶到码头那边儿,明儿一早随着商铺的船只上京去吧。”
从傅氏院儿里回来,洛娉妍便将夕月的身契和一只匣子,一并交给了红螺,请她带回京城交给夕月。
当着红螺的面儿,洛娉妍将匣子打开,匣子里东西不多,一份放身文契,一张百两的银票,一套赤金点翠花开富贵头面,一对绞丝翡翠镯。
洛娉妍抚着那头面的花纹叹息道:“原想先给她攒足了嫁妆,将来风风光光的将她与晨霜送出门子,如今我是瞧不见了,这套头面是在扬州城的时候就瞧上的,她与晨霜一人一套,全了她们十几年的姐妹情谊。”
红螺自是知道洛娉妍在扬州城时,购了好几套头面,这只是其中一套,那对镯子却是洛娉妍自己常戴的,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暗暗恼怒夕月的不争气。
洛娉妍却没心思去看红螺的神色,只低头看着匣子里的东西,轻声道:“这银票给她做压箱银,还有这镯子,她认识,权当留个念想。如今都托姑姑带给她,就说是我给她的添妆,让她往后好好儿过日子。”
说到这儿,洛娉妍忍了一早上的泪,终于滑落下来,将头靠在红螺肩上,低低地泣道:“姑姑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儿给我写信,若是急事儿便去寻芝姐姐帮衬,想来芝姐姐是愿意的。”
红螺见洛娉妍这样儿,心中越发的难过,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安慰道:“路是她自己选的,小姐并未为难她,也不必为她难过。奴婢在京城替小姐守着翠庭轩,也等着小姐回来。”
洛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