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郎有自己的打算,那便以后再谈吧。”
吕氏只是试探下林三郎的态度,结果另她不满意,但她也不着急,家业都还在她掌控中,来日方长,她不信鲁莽的林三郎能从她这儿夺走什么。
“祭拜事宜已毕,各房都散了吧,金芍,你带两个丫头留下来守着祠堂。”
在王婆子的搀扶下,吕氏起身吩咐,大家也都一言不发,却听见“啪”地一声震响,身后传来落地的声音。
“呀!”
金芍离得近,被吓得惊呼起来。
梅雪嫣顺眼就看到一座牌位掉落在地上,且底托裂开,碎成了两半。
“这……”沈氏拍着胸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掉下来先祖莫怪先祖莫怪……”
吕氏喝道:“别胡说八道!金芍,快捡起来。”
金芍有一丝惧意,但人多壮胆,她也没什么可怕的,将牌位拾起来,眼看是不能用了。
这倒是小事,可祭祖期间,牌位跌落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且摔碎成这样,先祖能不怪罪嘛。
金芍拿着牌位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是先夫人的灵位。”金芍小声地说道。
林三郎眉头一蹙,几步走过来,将牌位拿在手中,上头正是他母亲的名字。
众人不敢吱声,他们都知道,自老爷和先夫人相继去世去世,林三郎就去参了军,他对林府没什么感情,对家产野心也不大,唯一让他眷顾的,就是先夫人。
这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林三郎从不肯开口叫吕氏娘亲,就是他是个重情又念旧的。
林三郎眼神跟要吃人一般,下人们根本不敢多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祠堂里一片寂静。
沈氏有些哆嗦地说道:“怕……怕是咱们今日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地方,惹先夫人不快吧。”
沈氏还自省了一下,她之前让林三郎多出银子,难不成他那死鬼娘真在天有灵?
“胡说八道!”吕氏含怒说道,“林府不许有这些鬼神之说,不过是被风吹倒了牌位,重新供上不就行了?”
沈氏嘀咕道:“连蜡烛都没熄呢,这得多怪的风。”
这话只有她自己听见,众人也是这般所想,他们都没有觉察到有风,烛火都没摇动一下,那也忒诡异了。
金芍是最先捡起来的,她脸色有些难看,伸出手指了指牌位背后。
“夫……夫人,这牌位后边……”
夫人细看之下,才发觉牌位背后有许多孔洞,有的陈旧有的崭新,木屑都出来了。牌位放置在那里,很少有人敢动,所以不会有人转过来看,根本没人察觉。
吕氏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林二郎走过来说道:“应该是虫子咬的。”
沈氏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不该是虫子咬的,显然是锐气戳的,虫子咬的洞圆滑,没有木屑。”
“那是耗子啃的?”林二郎问道。
“笨,这孔洞齐齐整整,耗子可咬不出来,我觉着像是锐物刺的,你看还有划痕呢。”
林二郎和沈氏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像模像样。
“是谁做的?!”
林三郎阴沉地问了一句,他声音低醇浑厚,这会儿动了怒,一声冷喝在祠堂回荡,让人心生惧意。
梅雪嫣看了看众人脸色,丫鬟婆子吓得低着头,沈氏看似义愤填膺,却也不掩饰有些兴奋,林萱依然事不关己的脱俗模样。
而夫人面容平静,不过眼神可以看出,她并不像表面那么沉静。
梅雪嫣站在一旁保持沉默,只是思绪万千。
“得亏早就看清有钱人家的浑水不能淌,平日就风波不断,林家以后为了家产之争还不得头破血流?”
梅雪嫣猜测最坐不住的是吕氏,因为跟先夫人最有嫌隙,甚至可以说仇恨的,就只有她了。先夫人生前是主母压她一头,死后儿子也依旧是嫡子,她能甘心?
就算吕氏表现得再大度,对林三郎照拂有加,那也打消不了对她的疑虑。
何况,吕氏经常在祠堂念佛祈福,接触牌位的机会最多,说不准她偶尔恨意上头,取下簪子对着先夫人的牌位泄恨。
不过事实往往和猜忌不同,说不准有人就拿此作祟。
“谁呢?”梅雪嫣心想着,“林二郎是吕氏的亲儿,林萱也是她的小女,总不可能害自己的母亲,沈氏也没这个必要,她跟吕氏冲突不大,就算激起夫人和林三郎的矛盾,她也没什么利益可图。”
沈氏也被梅雪嫣排除了,沈氏狠辣嚣张,却不见得有这个城府浑水摸鱼。
大约是哪个丫头不懂事吧,以为别人发现不了,只是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吕氏安抚道:“三郎,你先稍安勿躁,这是人为还是意外尚无定论。”
随即肃然地问道:“最近进出祠堂的都有谁?”
三个丫鬟颤颤巍巍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婆子向夫人耳语了一句:“是清明前打扫祠堂的三个丫头。”
梅雪嫣心念微动,是紫藤、黄杏和红芷,其中紫藤与黄杏都是湘竹院伺候的,梅雪嫣察觉到一丝异常。
“夫人问话你们要如实回答,谁敢耍花招说半句假话,直接拉出去活活打死!”
王婆子凶狠地说道,吕氏跟她主仆多年,她自然知道,要是牵扯不清,这罪名就得扣夫人头上了。
林府当然是没人敢怪罪吕氏,但吕氏这些年时刻注意言行举止,她听不得别人说她一句闲话。
吕氏威严地问道:“你们三个,在打扫的时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