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像是失了魂魄和力气一般,跌坐回椅子上。
“胡说八道!是谁要如此污蔑我?!”吕氏凄苦地喊道。
“没说诬陷你,自己做过的事总有抖落出来的一天,我林三郎没读过几本书,却知道一个道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林三郎冷淡地说了一句,他懒得跟吕氏争辩,正如他这个人一般,认定了就认定了,谁说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梅雪嫣虽然知道吕氏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和善,否则她在林府时,沈氏苛待自己,却从不见吕氏站出来说半句话,可见其心外热内冷。
不过故意下药害人这种事,普通女子断断是做不来的,以吕氏这么多年表现的心性来看,极有可能,不过这是林三郎父母辈的陈年旧事,林三郎自己记挂着,梅雪嫣不会劝他放下,也不会斥责吕氏。
“三弟啊。”林荣昌语重心长地说道,“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娘不是那样的人。”
林三郎瞥了他一眼,林荣昌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
“真是个窝囊废……”沈氏忍不住骂道。
“咋哪都有你的事?这老辈的恩怨情仇,我也管不着啊,如果是娘误端了什么药,三弟仇恨也是应该,如果不是,娘她也会解释清楚,你我瞎搀和什么啊?”
“你懂个屁!”沈氏实在受不了他,说道,“不管谁对谁错,夫人就是你的亲娘,管他有理没理,你不去帮她说话,难道还不窝囊吗?何况你还是他二哥,哪有哥哥怕弟弟的?”
林荣昌郁闷地咕哝一句:那是因为你小时候没被他揍。
“这……这又是闹哪门子的事哟。”
族老感叹一声,明明只是个分家的事,只要林三郎答应,给吕氏添上族谱,就这么简单而已,怎么就弄得这么复杂了?扯出来什么下药毒害人,族老早知道林三郎这硬骨头这么难啃,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你们都少说两句。”族老拿出他的威严来说道,“三郎,这旧事是否属实还有待查证,你也不要妄下定论。”
“怎么查证?人都死了,把他们叫魂回来问话吗?”
林三郎语气不善地堵回去,族老被他噎了好几次,倒是把他脾性摸清楚了,再气恼也都忍得住了。
“吕姨娘,你要是安分守己,在林府待着,我从来没说过赶尽杀绝的话,但是你自己心肠如何自己清楚,并不止这一件亏心事。我话放在这儿了,林府你能继续待,但是要想做我爹的续弦正妻,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吕氏尖叫道,“为什么你总要揪着我不放?!跟我过不去!”
吕氏从未如此失态过,她一辈子的念想,被林三郎砸得粉碎,那种绝望是她前所未有的。
“因为你不配!”林三郎冷硬地说道,不容否认。
族老板起脸说道:“三郎,你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
“你闭嘴,我看你们是老头儿,经不起我一拳,否则早把你们赶出去了,我林三郎的事,何时轮到你们这些老不休的指手画脚?!”
梅雪嫣都惊呆了,她知道林三郎的脾气暴躁又目中无人,现在才知道他如此斩钉截铁,梅雪嫣觉得他的确鲁莽,可却没有什么大错,相反,对待一些人,的确不应该和他们客客气气,林三郎这种方式是最行之有效的。
至于礼节,林三郎爹娘生,却是天养,军营里头只有拳头说话,林三郎跟只孙猴子一般,哪有人教过他道理素质教养?
“你……你混账!”
族老怒了,他三番五次被林三郎顶嘴,这下连他都骂上了,可是怒完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办法,平日对族中的后辈,他自然是威严十足,哪个年轻人不怕他?可林三郎偏偏不给他这个耍威风的机会。
“我……我今日要替你爹娘祖宗教训你!来家法拿!”
所谓家法,便是一根棍子,同族老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居然带着,便交给了族老,族老气得颤颤巍巍提棍子就往林三郎身上砸。
林三郎躲都不躲,只伸手一抓,就把家法棍子牢牢握在手中,然后猛地扯过来,扔到地上。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爹娘?你是给过我林府一口粮食,还是一锭银子?别给我倚老卖老,你们这些什么分支族老,还是靠林府每年的供奉过日子,跟米虫一般的人,平日仗着林府在临安嚣张惯了,还跑到我面前摆什么臭架子?”
林三郎虽然粗鲁,但是手下好歹有分寸,倒是没伤着这个一碰就碎的老头。
“你……孽畜!不肖子孙啊!”
那族老瘫软在椅子上,他此时却反驳不出来话。
林氏一族,几乎都是林府养着的,他能不心虚吗?
“你们府上这点破事,我是管不着了!不管了!”
几位族老拉拉扯扯出去了,吕氏失落无比,想要站起来拦住他们,不过自己头脑都一片漆黑,哪有那么多心思,还是她身边的王婆子懂事,赶紧去外头请族老们消气,好话说遍,才没有立即离开。
林三郎拉起梅雪嫣的手道:“咱们走,别管他们。”
沈氏他们也不愿意掺和,抱着林嘉宝悄悄摸摸地溜了。
而吕氏怔在原地,如同变成了痴儿,她的头发有些散乱也不记得整理了,要知道,她平时可是一丝不苟的啊。
吕氏坐在地上,手脚冰凉,仆妇们去劝她起身也不肯,只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她越想越绝望,直至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