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沈家兴吃过晚饭就去睡了,他到底是上了年纪,这些时间的连日劳作,早已累得话都不想说了,要不是有之前在农场的锻炼,再有沈娇宝碗里的人参养荣丸养身,他早就支撑不住喽。
朱四丫却精神好得很,用她的话来说:每天都能吃得饱饱地干活,还有啥累的!
“碗我来洗,娇娇你别沾手。”朱四丫一把就抢过了沈娇手上的抹布,将她推走了。
沈娇也不同她争,想着她去洗衣服总行了吧,结果她还没拿起脏衣服呢,朱四丫的声音就又传过来了:“衣服我一会就去洗,娇娇你别沾手了,脏!”
“四丫姐,你再这样子我可生气了。”沈娇假装生气板起了脸。
朱四丫还是很怕她生气的,想了想解下围裙,递给她道:“那娇娇你还是洗碗吧,我去外头把衣服洗了,顺便把菜浇了。”
这姑娘二话不说就拎起衣服和肥皂上外头了,将洗了一半的碗扔给了沈娇,弄得她哭笑不得。
沈娇围起围裙,慢慢地洗起了碗,她是用的淘米水,碗上的油腻去得很干净,比用清水洗要好多。
韩齐修笑呵呵地看着沈娇静静地洗碗,不时有几声瓷碗磕在一起的声音响起,搀杂着水声,很温馨。
“韩哥哥,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都干一天活了。”沈娇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不敢回头看他,羞红着脸劝韩齐修去休息。
自从昨天韩思桂那样说她后,她看见韩齐修就会觉得害羞,明明她心里并没有想什么,可她就是觉得难为情,仿佛她与韩齐修之间的一层纱布被韩思桂揭开了。
若是沈娇前世是有过爱人的姑娘,她就会明白此刻自己的心情是因为什么,可她前世到死都没有爱过,甚至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是以,沈娇现在就只觉得韩齐修亲近,让她觉得安心,也让她觉得亲近,可以说,韩齐修是除了沈家兴赵四外,第三个让她信任的人了。
但是——
沈娇到目前为止,对韩齐修的感情还只是停留在这一步,没有再进一层,也从没有考虑过要嫁给他,这姑娘想出家当姑子的念头还没打消过呢!
韩齐修满不在乎道:“我是早上七点后才去干活的,一点都不累。”
沈娇突然想到韩思礼说的事,忍不住问道:“韩哥哥,礼伢子昨天说你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病得很厉害,是不是有这事啊?”
韩齐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从生出来开始就连伤风感冒都没有过,啥时候病得很厉害了?
“礼伢子这小子净胡说八道,哥身体好着呢,没病。”韩齐修边说边比了比手臂,鼓起一坨坨的腱子肉,还让沈娇去敲那些*的肉,逗得沈娇咯咯直笑。
“那可能是礼伢子听错了,礼伢子娘说的大概是别人吧!”沈娇怕韩齐修怪韩思礼,便为小家伙找了个借口。
韩齐修倒是有些奇怪了,礼伢子娘可是素来很稳重的,不大可能乱说话的,不禁好奇问道:“礼伢子有没有说我啥时候生病的?”
沈娇想了想,道:“他说那时他还在吃奶,他娘说你那年双抢因为生病没回来帮忙。”
韩齐修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似是很痛苦,脸上细微地抽搐着,沈娇吓了一大跳,忙擦干净手扶着韩齐修,着急问道:“韩哥哥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就是刚才心悸了一下,现在缓过来了。”韩齐修吁了口气,轻声安抚沈娇。
沈娇吓了一大跳,越发觉得韩齐修小时候的病没有好全了,才十六岁就心悸这么严重,以后可怎么办?
她不禁同情地看了眼韩齐修,白长这么大个子了,都是虚的呀!
“韩哥哥,快喝些水。”
沈娇捧了杯凉茶递过来,韩齐修正觉得口干舌燥,端过来一饮而尽,眼巴巴地看着沈娇:“还要。”
“等一下啊!”
沈娇索性抱过了茶壶,再倒一杯凉茶给韩齐修,一杯一杯再一杯,不知不觉,只顾着享受沈娇服侍的韩齐修就灌了一肚皮水,茶壶也空了大半。
“呃……”
打出一个悠长绵远的饱嗝,韩齐修这才觉得肚子胀了,某处也憋不住了,忙起身跑到茅房去嘘嘘也!
沈娇放下茶壶,跑到里屋取出了几丸补心丸,装在玻璃瓶里拿了出来,对回来的韩齐修说道:“韩哥哥,这里是我家的补心丸,治心悸的效果很好,你三日服一丸,如果感觉好的话,我再给你配。”
韩齐修看着瓶里黑黑的药丸子,只觉得舌尖都苦了,天知道他韩小爷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打针吃药了。
看着沈娇明晃晃的大眼睛,韩齐修硬着头皮接过了瓶子,娇气包的一片真心,就算是毒药他也得收下。
“其实那年我也没生什么大病,就是伤风发烧了,我爷爷担心我回来劳动太过辛苦,就没让回来,礼伢子娘这才会误会我病得很重的。”韩齐修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他的身体可是非常好的,不能让娇气包误会他是个病壳子。
可韩齐修说的并不是实话,六年前他的确是病了,且病得非常重,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堕入深渊,再也拔不出来了!
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
甚至他觉得他还在深渊里,只是他尚保持着一念清明,强撑着没有落下去,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也许几天,也许几年,又或是几小时!
所以他要寻找自己的救赎,他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