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我觉得你小子又在坑爹!”
王宁安这个冤啊,争辩道:“爹,这些人可是你的心腹部下,亲手给他们发年货,让他们感觉到你的真心,才能拼死效力。我知道有一位成功的前辈,甚至亲自给部下发粮饷,发完之后,问他们吃谁的饭,听谁的话,然后士兵们异口同声,唯命是从。”
“你那位前辈保证是累死的!”
王良璟没心思听王宁安的励志故事,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个成功的上位者不是三天两头能培养出来的,望着老爹的背影,王宁安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吃过了饭,又忙起来,欧阳修要了一批东西,要送过去。
带着马车到了六艺学堂。
作为学校最年轻的老师之一,满学校服气王宁安的没几个,特别是外面考进来的,得知他就是那些怪题的始作俑者,都憋着一肚子坏,想要找王宁安的麻烦。
见他大模大样来了,哪能放过,霎时间呼朋引伴,把王宁安给堵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王宁安傻眼了,老子这么着恨啊,也太失败了吧!
韩维从一群人中间挤出来,他刚刚通过欧阳修的考核,挤入了六艺学堂,成为教导学生的博士旨意,负责传授《诗经》。
“王世兄。”韩维格外热情,笑呵呵将王宁安拉到一边,低声道:“这帮小兔崽子都想领教世兄的才学,你不妨露一手,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王宁安白了韩维一眼,“老兄,你是成心让我出丑是吧?”
“哪能啊!”韩维慌忙摆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的财神爷,给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找你麻烦啊!不就是诗词对句,对你来说,应该十分轻松吧!”
韩维发誓,他真是没有坏心思,你王宁安能写小说,能编启蒙读物,满肚子生意经,难道连诗词都不会吗?
还真别说,王宁安就是不会!
他肚子里倒是有货,可问题是那些经典的好东西,用点少点,哪能浪费在一群小孩子面前,再说了,谁知他们会出什么题目,自己有没有应景的诗词?
看这帮小王八蛋,踌躇满志的德行,显然憋了一肚子坏,要找回场子。
王宁安眼珠转了转,心说我岂能让你们算计了?
他突然呵呵一笑,背着手,走到了学生们的面前,绕着一个个子最高,叫嚷最欢的家伙,转了两圈。
“你这身衣服是蜀锦的吧?要十贯钱?”
“是三十贯!”欧阳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大声说道。
王宁安老气横秋,微微摇头。
“你做什么事情,每月收入多少?”
少年一愣,还是陪笑道:“先生笑话了,学生还在念书,并没有挣钱。”
“那就是花家里的了?”
少年一挺胸膛,傲然道:“先生,莫非花家里的有错?”
“错倒是没有,只是不合适罢了。”王宁安淡淡道。
这个少年更不服气,怒道:“怎么不合适?还请先生赐教!倘若先生的道理不能说服在下……呵呵。”
他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下去,可是从他自称“在下”就透露出不少玄机。
韩维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和王宁安修补了关系,让这小兔崽子毁了,可就前功尽弃。
“宗武,不得对师长无礼。”
少年撇了撇嘴,还是低下了头,“侄儿谨遵五叔之命。”
原来是韩家子弟,怪不得这么横呢!
王宁安笑容更加从容,他没有理会韩维,而是冲着韩宗武笑道:“祖先遗德,固然令人艳羡,可是子孙不济,也只会败光了祖宗的德行。韩公子,你看看身旁的这些同学,没人是生来就能穿丝绸蜀锦的,可是我敢说,他们之中,未必没有胜过韩公子的。”
韩宗武挑了挑眉头,显然王宁安的话让他很不以为然。本少爷可是韩家子孙,仰慕醉翁之名,才跑到六艺学堂,谁能胜得过我!
都怨你出了一堆怪题,坏了韩大少爷的事,韩宗武还盼着全都答对,以超强的姿态,打动醉翁,成为欧阳修的入室弟子。
谁知梦碎了不说,要不是他经义文章扎实,连入学的机会都没有。
奇耻大辱,岂能不报仇!
见王宁安还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更生气了。
“先生的话顾左右而言他,在下实在是不理解,莫非我该脱了衣服不成?”
“对了!”
王宁安一拍巴掌,笑道:“把马车赶过来。”
很快,车夫把马车赶到了人群中间,掀开之后,里面尽是木箱,箱子里装满了崭新的青色襕衫。
衣服用粗麻制成,宽松肥大,在胸口处,绣着“六艺”两个字,相比寻常百姓的服饰,好不了太多,韩大少爷从生下来,就没穿过这样的垃圾,小脸很难看。
王宁安随手抓起一件,走到了学生们的中间。
“一丝一梭,得之不易。年少之人,未曾有创造分毫财富,坐享其成而已,锦衣玉食,宁无愧呼?”
“六艺学堂,有教无类,教的是真本事,从不看出身如何,也不管家世煊赫。不攀比,不铺张,不浪费,不做作,一心求学,努力上进,每个人都是一样!”
“为了防止学生互相炫耀,干扰学风,从今天开始,所有人穿着统一的服饰,从里到外,吃一样的食物,住一样的宿舍,不许有任何特殊!”
王宁安说着,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