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张昭华故意啐他:“好大的口气!”
她这边笑了一阵,才问道:“之前在花园子里头,见到的袁珙和袁忠彻父子,不知道是何来历,看着相卜之术,似是有专长。”
高炽就摇着头道:“睁着眼莽诌,闭着眼瞎诌,那一个知休咎?流年月令费钻求,就里多虚谬,四课三传,张八李九,一桩桩不应口,百中经枕头,卦盒儿在手,花打算胡将就。”
听高炽一说,张昭华也哈哈笑道:“对着脸朗言,扯着手软绵。论富贵分贵贱,今年不济有来年。看气色实难辨,荫子封妻,成家荡产,细端相胡指点。凭着你脸涎,看得俺腼颜,正眼儿不待见。”
她心血来潮,又学了一个瞎子算卦的模样,拄着拐儿,扛着小幡,敲着羊角做出仙风道骨的表情,把高炽的手捉住,瞎胡说一通,自认为惟妙惟肖,结果把走进来的含冬吓得洗脚盆都丢掉了。
高炽几乎快要笑得喘不上气来,道:“你这不是算卦,到好像是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的抄手无赖!”
张昭华哼了一声,道:“我学的不像,你看今日袁忠彻目光灼灼地模样,幸亏他是个算命的,要他是个屠夫,盯着你看,你知道他在看什么吗?”
高炽就敛了笑意道:“我也厌恶这些方术之人,只是无奈何父亲相信,而且还是道衍大师推荐来的——”
“我不是厌恶他们,”张昭华道:“我是瞧着你厌恶他们,才要跟你说的,你就是不喜欢也不要流露在脸上,瞧你下午在花园里那个神色,一眼就看出你想的是什么,要是父亲看到了,难道还会高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