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管家果然在以后的漫长时间里面,给施承桓不少好处,间接帮他度过了难关,具体还是以后再说。
话说当晚这场筵席,得艾夫人这样的贤人安排,各个菜品色香味俱全,美味佳肴屡见不鲜。邀请的宾客都是城里的文人雅士,各个为人谦博谈吐不凡。下人们平素训练得当,自始至终没个差错。论起来,真是万事具备了,偏偏温老爷不准上酒。男人们当着女人的面可以谈的话题经过一惊一乍的起哄之后,终于濒于枯竭了。既然无话可说,转而大吃特吃,可惜胃口终究有限,最后几道菜品上来以后几乎原封不动又撤下去。施承桓从一开始就明白,没有酒,这筵席就是一场饭局,温家人没有打算让他久留,于是很识务的适时起身告辞。温家人出于礼貌,又留了他几次,说了些中听的好话,然后派一个下人送他出门。
他当然不会如人所愿乖乖回家,等送他的人一关上大门,他就立即翻上墙头,沿着院墙跑向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他敷衍别人,却不能蒙骗自己。虽然过了二十五岁的年纪,可是已经很久没在乎过什么人,所以当这种感觉混淆着思念蜂拥上来的时候,他凭着直觉知道应该满足它。
直到握着她的手,耳朵贴在她的脸前听她流畅的呼吸,他才彻底放心。
她的脸色不太好,果然没有了那日与他斗嘴时候的精神。只是现在这般委屈落寞的处境,更引发他无尽的怜惜。
“玉儿?”他小声地说,“今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好好长大哦!”他像孩子一样笑了,想到自己许下的愿望,他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采。然后仿佛不是自己在说话一般,他说了一句自己事后怎么也想不通的话:“只要有我在,你一定可以活下去。”
温齐满这回真是不怎么光彩。
恽家的尧夫人根本没有赏脸光顾,周边的亲戚都感到被愚弄了。难得他们这么积极的撇开身边各种重要的事情,苦苦在温齐满那堆满乱七八糟的艺术品的院子里呆了那么久。温齐满最后竟然连个解释也没有。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理解温齐满遭遇家庭不幸后忙乱不堪,但是更多人现在对温齐满的态度从以前的不敢相信,变成了彻底不信。温齐满过了一个多月才想起来给他们写道歉信,很多人连看都不看直接就扔了,以示再不上当受骗的决心。
温齐满自失去父亲的照拂以后,一直和六个弟弟都住在一起,不过日常外务都是自己出面处理。如今因为在亲族中信用大减,不得不把二弟拽出来一起把门面。
别人倒还没什么,就是二弟的正房妻子生出了一颗不安分的心。
她本是尧家贵族之后,和恽家当权的尧夫人又是这么近的亲戚关系。偏偏当时鬼迷心窍,嫁了温家的老二。这老二说来长相人品倒是也不错,可是终究不是老大,成不了家族长的角色。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吧,没想到老大竟然白白把权力分出来。她因着母家的关系,素日里就特别被关照,吃食用度哪样都盖过旁人,如今权力大了,下人们惟命是从,她就开始飘飘然了。
说实在的,她早就瞧不起老大一家了。
男的是个窝囊废,守着这么大的家业,什么也不会干,什么也不敢干,白瞎了百年基业。女的不过是艾家一个没落旁支的女儿,也是没有什么本事的,到温家这么多年,三个孩子都有了,却连说话的权力都没争取到。三个孩子长得倒还能看得过去,只是没个有出息样的。
谁能比的过她命好,别人看起来艰难险阻的事情,偏她想嫁就顺顺当当的嫁了。头胎生个儿子,二胎生个女儿,正是儿女双全,福大富大的好运气。
夜里无人的时候,她自己不停的琢磨着:如果老大不幸死了,然后老大家的男孩也死了,温家的家业不就落到自己手上了吗?她不光这么想,也是这么在给姑姑的信里写的。
不过姑姑很快就给她泼了一头冷水。
姑姑毫不客气的提醒她:为人妻子就要遵守男人在家族中的角色,绝对不可以逾越自己的本分。
尧夫人见自己没有人可以依仗,也就暂时收敛了狂傲的心。平日依旧在温齐满夫妇面前扮演者贤惠的二夫人的角色,半点没有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直到有一天,母家来了两个亲戚,一个说她那不成器的侄子成天寻欢作乐,在京城臭名昭著,已经快三十了,也没有寻到个像样的亲家。
“侄儿不是早就成亲了吗?侄孙都老大了吧!”尧夫人佯装不知内情,想把事情推出去。她可不喜欢做媒婆这种两面讨好的差事。
另一个是她的嫂子了,忙着说:“哎呀,哪有啊。你说的该不会是叫成霖的孩子吧!那是裴儿他年幼时候自己谈的,那姑娘家人粗鄙的很,地位那么低,哪能嫁到咱们家来!就算裴儿不成亲,也绝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