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施承桓早早就回来,手里提了一只公鸡。
莫子诚无聊的看着那只鸡,问:“怎么?今天改成在家做饭?”
施承桓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看。
“这是秦币?”
“不错。我们今天挖到了四大箱子秦币。足够装满一条渔船了。成色不错,都很完整,我拿了一枚,我要用它做个小玩意儿。你去把鸡杀了,待会我给你露一手。”
莫子诚听说要他杀鸡,脸色都变了,不敢相信的问:“你让我杀鸡?不会吧,鸡怎么杀?它还动呢!”
施承桓好笑道:“人都杀得,鸡杀不得?”
“我只会下毒,毒死的鸡就不能吃了!不不不,我不会杀鸡,还是你去杀鸡,我来做这个。你要做什么?”
施承桓拔了几根鸡尾巴,说:“毽子。你会做吗?”
“那还不简单!我小时候玩过!”说罢莫子诚就把秦币和鸡毛拿过去了。
这边施承桓已经把菜饭做好了,莫子诚还在跟针过不去,总是缝不上秦币。施承桓没法,让他先把东西扔一边,两人先开饭。
用完餐,莫子诚把毽子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两个人在一起比划武功。正玩着,他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在给那个姑娘的水里下了一点毒,现在估计要发作了。”
“你下了什么毒?”施承桓紧张问。
“我新研制的,无色无味,可以让人服用后在一天内陷入昏迷。不过解药还没发明出来,所以如果剂量大,一样能死人。”
“那你下了多少?”施承桓更紧张了。
“我一时手抖,好像下了很大的剂量!”
施承桓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即抓起外衣就走。
莫子诚在一边看着他,嘴角微微一撇。
施承桓都要走出门了,突然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莫子诚跟前,说:“你耍我!”
莫子诚哈哈大笑,说:“我就是想看你是不是会上当,没想到真上当了!”紧接着他就变了脸色,严肃说,“师兄,我现在认为师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可能真的喜欢她。就算还不是喜欢,至少你现在很在乎她。”
施承桓生气道:“无聊!”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你会这么轻易上当?是关心则乱吧!”
“如果她死了,我怎么完成汪事主安排的事情?”
“她若死了,可能你会更用心做这件事情。”
“你准备先杀了她?”
“这要看你了。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么我就杀了她。”
施承桓看着莫子诚,莫子诚也毫不退缩的看着他。
“我现在去杀了她。”施承桓放下了心中不悦,平静的说,“为了向你证明我没有喜欢她。”
“好。”
两人沐浴在夜色中匆匆赶往县令家。
县令家正乱作一团。原来,温玉昕家里来了一封信,说叨扰不少日子了,要让温玉昕回家。
温玉昕自从道观回来以后,县令大人对夫人虐待她的事情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全都是因为他夫人非常肯定的说,温齐满不要他这个女儿了。如今温齐满竟然亲自写信来,吓得他连夜让下人去各处给温玉昕采办新衣新饰,恨不得立即就能把温玉昕打扮成新嫁娘。
县令夫人这时躲在屋里,哪也不去。县令让人叫她去商议事情,她就推说浑身不舒服。县令亲自上门,她就在里面把门锁上,装作睡着了,任凭外面的人喊声震天。
看到这番情景,莫子诚无聊的说:“真是倒霉,居然多了这么多无关的人。算了,我们回去吧。”
施承桓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心里有个地方突然变得沉重了。他最后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央呆呆坐着的温玉昕,那一刻她还是那么瘦小,还是那么惹人怜惜。
温玉昕要回家了,意味着她在崂山和黄岛所遭遇的各种不公都结束了,也意味着下一次他与她见面时,就不可能再以这样单纯的关怀来对待她了。他要欺骗她,利用她,甚至侮辱她。他内心期盼下一次的见面遥遥无期,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近距离见到她。
他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回到住处。他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莫子诚。莫子诚呢,好像已经看出了他的心事,于是也沉默不语。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县令就派人来通知他,温玉昕大小姐要来见他。
施承桓还没来得及准备,温玉昕本人就到了。
她一个人来的。身上穿一件绣了珊瑚色兰花的月白色衣衫,若竹色长裙,头上戴着许多金色小珠子串挂的步摇。
她见到施承桓,腼腆的一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很麻烦你。那日你邀请我来这,我没有来。如今我要走了,来看看这风景如何。你能陪我走走吗?”她见屋里还有一名男子,于是欠身行礼,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至交好友莫先生。”
“莫先生,打扰了。”
莫子诚撇撇嘴巴,说:“今天你不用去工地,你陪着这位姑娘,我去指挥他们干活。”不等施承桓反对,他快步离开了。
施承桓只好接受安排,回答她说:“好吧。我带你转转。”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温玉昕一心一意在观看岛上的风景,而施承桓却不停的回想起梦中的旖旎,他没法把现实和梦境分开。一会他看到温玉昕转头,以为她会朝他媚然一笑,于是心头一颤。一会她停住脚步,他以为她会转身投入他怀抱,于是紧张不已。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