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春雨过后,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国舅府的花园里稀稀疏疏的开了不少花,而水仙也似乎适应了高墙内院的生活,正和豆豆学着刺绣。
突然听到有人喊“仙姨娘”,水仙抬头看着并不认识。
“我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采荷,夫人请仙姨娘过去一趟,有事要问。”
采荷说完水仙站了起来,一直都说夫人不是义云的亲娘,自己只是妾,所以不必去请安,除了初雨家宴就再也没见过,怎么会有事问自己,能是什么事。
水仙想着问了句:“需要我准备什么带去吗?”采荷摇着头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豆豆想跟着去却被采荷拦住了,说今天这事儿若有什么结果,会叫人来安排豆豆。
水仙和豆豆对视了一下,她已经有不好的预感,的确不像是去唠家常的,也许是郡主忍耐不住,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捅了出去,可和豆豆又有什么关系。
想着已经走远,看着眼前的采荷,几次想开口问又控制住了。算了,过去的事情欺瞒夫人,的确是自己的不对,练武之人也不怕他什么家法,只要不为难义云就好。
水仙走进大厅时诧异了一下,厅里的人倒是不少,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跪着的。
扫了一圈,国舅夫人坐在前方正中间的位置,采荷站了过去,旁边站着一位面生的老嬷嬷。
除此之外倒是全认识,左侧坐着郡主,雪儿和义云奶娘正站在身后,右侧坐着大嫂和三嫂,家宴上倒是没怎么注意,可帮助他们救婉儿的时候,在京兆府倒是看得清楚。
奇怪的是婉儿正站在大嫂旁边抽噎着揉眼睛,而跪着的是洗衣房的灵儿,她双手拄着地,浑身有些颤抖。
水仙正想着到底是什么事,夫人开口道:“仙姨娘,今日要问的事可大可小,你要照实说,有什么委屈也不要隐瞒,关乎着你的清白。”
清白,水仙皱起眉头看向奶娘,那白色方巾不是验证过了,怎么夫人不信吗。
“听奶娘说,义云留给你的半块玉佩被你当掉了,还记得是哪家当铺吗?当了多少银子?当票还在吗?”
水仙看大家都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在等待着揭发自己。前几次去李捕头家时,怎么就忘了拿回玉佩呢,心中叹了口气。
“回夫人话,十年前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水仙话音一落,夫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嬷嬷,她走到水仙身边,抬起右手一松,一个玉佩从她手中掉了出来。
夫人接着问道:“你看仔细,这可是义云留给你的那半块玉佩?”
水仙扫一眼就可以确认了,顿时感觉头有些晕,此时也只能怪自己大意,玉佩都敢拿来,李捕头那边肯定炸锅了。
水仙摇了摇头说时间太久记不得了,就听“啪”的一声响,夫人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提高声音喊着跪下,“你和将军府李家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水仙跪下后半低着头说道:“李少爷和义云是朋友,我和李少爷自然也算是朋友。”说着看向灵儿,“所以是我拜托义云的朋友帮灵儿救出了弟弟。”
“你还真敢承认这事儿”,三嫂突然插了一句,“灵儿这丫头为了帮你保密,可挨了不少棍子,你倒是敞亮……”
夫人突然咳了咳打断了三嫂,接着说道:“休书已经拟好了,看你这态度不冷不热的,应该是没有冤枉了你,不过这事儿我还是和你说个明白。”
水仙猛地抬起头,不相信义云会写休书。
夫人走到水仙身边,踱着步说道:“李家破落了,正巧桂嬷嬷是李少爷奶娘的表姐,我就让她送去了一些衣物吃食,整理房间时在李少爷房间的抽屉里,却发现了这半块玉佩。
李少爷奶娘在那里曾遇到过两位姑娘,一位住在客房,说是卖身葬父被救下的,另一位住在李少爷房里,说是这一生只想娶她一人。
本可以麻烦李家奶娘来府里认人,半块玉佩也说明不了什么,既然被你当掉了,自然会落入别人手中。
可李少爷竟学起了姑娘家,要死要活的拦着奶娘,说她误会了,她见过的女孩不是你,那玉佩也不是那女孩的。
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奶娘不许来府上作证。承认那玉佩确实是你的,但那是在几年前救你的时候,你掉在地上的。”
夫人说着停在了水仙身边,“当掉了和掉在地上,到底哪个是谎言。李少爷的反应如此强烈,也许两种说法都是假的。”
水仙一直集中精神听着,已经明白李捕头为何有如此反应,即使他们认为奶娘看到的姑娘就是自己,可没有实质的证据,他们不敢和义云去提,提了义云也不会相信。
这是李捕头唯一能做的了,义云若相信,观音的身份也就暴露了。此时顺着李捕头的话说下去,要比不承认安全的多。
水仙突然屈身磕了个头,挤着眼泪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请夫人原谅,李少爷说的是事实。确实是几年前在我被强盗打劫时,被李少爷救了。
过了很久才发现玉佩不见了,也不确定是在那个时候丢的,所以奶娘问起时便说了谎。”
“呦呦呦,果然是江湖人,说谎都像真的一样。”三嫂又插了一句,这次夫人没有打断她,她继续说道:“郡主是大家闺秀温柔贤淑,有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我可气不过。
一个女孩子扮成男装,开酒馆给男人陪酒,这是什么,和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怪不得这么多年了没见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