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婚的良辰吉日这天,整个京城民众间热闹非凡。但,这场大婚仿佛经历了一场长长的历程,纠葛了许多人的心。
窦府和皇家似乎没有太多的喜感。
联姻还是联姻。
然,知情者晓得。
嫁人的,是七小姐,没娘的。
娶人的,是宸王爷,快死的。
因婚期到了,大家都想起来,这场大婚是为了冲喜而来。很多人看到宸王一举统一了西南三部落,带着霸气而归,原本以为他的身子已经好了起来。
可是几日情转直下,宸王重病在床,还有品级高的官员前去探望,出来时也都叹气摇头,当然谁是真谁是假,谁也不会计较,只是观望这场大婚是什么样子的。
即便如此,京城两大府邸首次联姻,气势是不能输的,尤其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作出姿态,外面的人会说窦府虐待窦樱。
对窦府来说,窦樱就是一个祸害,这一过门,更是祸福难料。
被宸王弄死了,也就完事皆了,但万一得宠,说不定有一天能帮到娘家,所以也不能得罪,窦府面子功夫是一定要做足的。
过门当天,送亲队伍抬着嫁妆十八台,一路热热闹闹吹吹打打,八人大红花轿张扬地从西面的一品大将军府一直到东面的一品王府。
坐在花轿里,窦樱端坐不动,侧室用的玫红喜服袖子里露出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握着一柄成色极好的玉如意。
盖头下,长如羽翼的睫毛落下,看不见眼中的情绪,只见樱红小唇撅着,低低嘟囔:“菩萨保佑,等姑奶奶眼睛一闭,再一睁,夫君就挂了。”
那日灵儿回来说秦瑀真是不行了,究竟怎么不行了?
那货挂了后,她有了身份,好办事,扯虎皮,当大旗。
万一那货死不了,耐着性子等年素涵嫁过来成了正妃,就没她什么事了。最好将她单独留在王府角落,那她就可以挖个洞,时常钻出去,逍遥任她游了。
当然,最好休了她,从此便可后顾无忧、笑傲江湖。
窦樱脑子正在神游,花轿终于停了下来,收回万般思绪,静了静心,落轿,扯绸,进门,拜堂。
窦樱走到拜堂花厅,是看不到众人看到准备拜堂的男主时的神色,简直就像调色板,七彩斑斓的。
虽然不敢高声议论,但也控制不住微微的迭起的声音传进窦樱的耳朵。
“公鸡?”
“宸王重病卧床无法拜堂了,哎。”
“也是正常,本来她就是代替窦府七姑娘冲喜的。”
“哎,但皇上和皇后都来了,宸王居然一点颜面都不给啊。”
“宸王想做什么,何时顾忌过皇上的颜面?”
公鸡?
倏然,窦樱的目光停在盖头下前方一双黄澄澄,细溜长的鸡爪子上。
将头抬高点,盖头露出更多,这下看清,一只大手,正捧着一只五颜六色、肥腾腾的公鸡。
屁股正对着她。
我去!让她和公鸡拜堂?
被人莫名啪啪我受!冲喜也忍!嫁给瑀妖人也罢了!用公鸡和自己拜堂,若是再忍,就枉为重生为前世警察!
窦樱冷笑,扯掉红盖头,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满堂人皆愣。
她看到对面捧着公鸡的秦珺,不由一愣。
怎么是他?不是说在西南解决余孽问题吗?
秦珺的脸色难看,挂着一贯的笑容,只是那笑很僵很僵,双眸凝视着从来没有如此美艳的窦樱。
看到她的刹那,他的心瞬间被撕成碎片,痛得几乎窒息。
他本来不想回来,就是觉得自己无法接受窦樱真的嫁给了秦瑀,可他又想回来,错过她大婚的一刻,他会一辈子遗憾。
可是,见到了,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无法承受!
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