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尚成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倒没想到在这里吵杂的环境,他还能赌赢了。他肯定只是走运而已,他断断不能像自己这般敏锐。
到了尚成的时候众人都紧张的闭住了呼吸,赫连子桑还稳的住,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尚成邪邪一笑。
陈四作为这赌坊的管事的,每每看到他们下对了都一阵肉痛,好在不管谁输谁赢最后他都能抽回一半的损失,不然还真不好交代。
陈四在众人瞩目下,略感压力的摇起了骰子筒。尚成闭着眼睛仔细的听着,突然有人大喊了句:“等一下!”
尚成瞬间睁眼,却见陈四啰啰嗦嗦的停了下来,最后轻微的摇晃了几下,任谁也听不清。尚成黑着张脸,思量了几番才下了注。
结局一开,众人大跌眼镜。自以为十拿九稳的尚成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猛一拍桌站了起来,怒喝道:“谁让你突然停下来的?”
陈四被叱脸上有些不好看了,虽然他只是一个管事,但在小道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给他们面子故意将场子让出来,如今还要被迁怒,菩萨尚有几分泥性,何况是陈四这种混惯的人。
陈四阴着张脸说:“尚公子,可是对这我们这里有什么意见?”
朝廷虽然不准为官者开设赌坊青楼之类的,但想赌坊这些暴利的行业,没有一两个靠山又怎么可能开的起来?前朝时期,朝廷甚至还有谕旨不准为官者经商,可是每个人背后还不是有祖业或产业?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而陈四背后就是有个八王爷做靠山,谁真的敢去得罪呢?
尚成看了眼陈四身后站着壮汉,脸上一愣,心中就算有怒火也得压着了。
赫连子桑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幽幽的说:“小爷我还有事,说好的快些做了。”
他说的应该是学狗吠,任何东西都没有看死对头狼狈的模样来的痛快吧?这一次才算讨回之前被尚成抢女人的面子,让尚成也尝试一回颜面尽失的滋味才算扯平。
尚成黑着张脸看了眼周围吵闹的人群,最后面无表情快速的叫了三声。没有预想的搞笑狼狈,众人还未听清人家就已经叫完了。
赫连子桑虽然也没有听得真切,但脸上还是乐哈哈的笑了出来,然后甩甩衣袖抬头挺胸大爷似的带着自己的随从走了,剩下的东西他也不怕尚成赖账。
暮迟穿着一身麻布衣灰头土脸的跟赫连子桑身后探头探脑,看了许久也未曾见到竹青说的老人家,想来竹青他会将人送回去,暮迟快走两步走到赫连子桑身边,喊了声:“相公,您好man哦!”
暮迟最是欣赏行侠仗义的人了,她原本正跟着吴家兄妹逛胭脂铺,逛完胭脂铺正想去首饰铺子看看,可突然有两个自称是侯府的下人并且是二少爷身边的随从的人,出现在暮迟的面前,叫暮迟跟他们走。
吴清祁当然不可能让人在自己面前不清不白的被带走,阻扰了一番直到竹青出现说明了缘由,吴清祁才没有说话让暮迟跟他们走了。
来的路上,竹青说是她的相公为救人行侠仗义跟刑部尚书之子尚成打赌,但因为尚成使诈什么的,赫连子桑心有余力不足,所以需要暮迟的帮助。
竹青还带暮迟去换装,弄得跟第一次偷偷出府的模样,进入赌坊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走到赫连子桑身后,听出什么就在赫连子桑背后写出来。可是暮迟怕自己写出来的字赫连子桑看不懂,便让竹青代劳了。
其实暮迟也只是在最后一局的时候赶到,赫连子桑撑过了那么多关也是有点本事。
赫连子桑看着那张灰头土脸的小脸,可能是看过两次习惯,竟然在她摆出敬仰的神情时万分可爱。可是他并不是为了救人而跟尚成打赌的啊,赫连子桑看了眼低头走在身后的竹青心下了然。再看着眼神亮亮的暮迟,赫连子桑抬头挺胸的咳了两声,微扬下巴说:“冕什么?”
额……没听懂还这么傲娇?暮迟低头偷笑了两声,然后抬头微笑道:“就是夸奖的意思,原来相公是这么仗义的人,不知情的人就是会乱说,我相公明明长得帅人品又好。”
赫连子桑脸上面无表情的接受暮迟的夸奖,可耳根从未这般热过。以前他无所事事的时候也听了不少人瞧不起的话,可他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今个终于有人欣赏他的行为,夸奖他的为人,可是他的耳根竟然红了,脸上烧得好,是因为撒谎的原因吗?
可是他撒的谎也不少啊,为何今个就这么容易不好意思了呢?
赫连子桑又不自在的咳了声,说:“之前那个厨子我给你换了。”
暮迟闻言一愣,呐呐的问:“为什么换啊,是因为那个厨子不够好吗?”
赫连子桑又咳了声,说:“别多想,你若是想将茶肆改成酒楼,就需要合适的厨子。”
他当然不会说之前的厨子不好了,这不摆明告诉她之前的厨子是为了应付她的?
竹青在后面皱眉,暗想二少爷什么时候又找了个厨子?为什么他不知道?
回府路上暮迟发现,赫连子桑竟然知道她跟吴家兄妹一起,而不是只有吴清鸢!暮迟想起突然出现的两个随从,而后竹青有准确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那一瞬间暮迟感觉一阵寒颤,原来古人也喜欢玩狗仔跟踪的把戏。幸好幸好,吴清祁是表哥不是外人。
赫连子桑将暮迟送回了府就走了,暮迟没有回莫问院直接去了大嫂的院子,并让人去莫问院将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