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没有了三个树冠的阻碍,更多的石块被泥石流裹挟着撞向土坡。
土坡原本就不可能很坚实,被泥石流冲刷了这么长时间,还被浸泡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形状不同的石块跃移着前行,形成了砍、砸、削的力量,导致土坡周边“伤痕累累”,岌岌可危。
更要命的是,那三个树冠中的两个向土坡撞来!
石块的个头毕竟不是很大,正面撞击也不会对土坡造成毁灭性的后果,但粗大的树干危险性就大多了,不仅有泥石流的冲击力,还有自身的重量,土坡能不能崩塌就很难说了。
唯一让郝俊庆幸的,是树冠枝枝丫丫所产生的阻力,估计刚才树冠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有不少枝杈被石块冲断了,现在断枝已经贴在了地面上,阻滞着整个树冠的前行,所以树冠的前行速度突然降了下来,冲击力度必然大大减弱。
郝俊转身看了看安菲娅,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然后他看向远处,泥石流奔行了几百米后漫上了公路,扑向了公路的另一侧。
公路上被泥石流阻滞的车辆,早已经急速后退得都变成小黑点了,郝俊只能用路牌估算着泥石流在路面上的高度,大约半米,树干应该是过不去。
最重要的是,路牌屹立未倒!
郝俊想象着自己和安菲娅像猴子一样抱着路牌的画面。
郝俊再次看向安菲娅,“安菲娅,我们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树冠撞塌了这个土坡,你要立刻朝着枝叶最嫩最密集的地方跳,以减少不必要的伤害。一定要记住,要在第一时间抓住周围的枝条,不要在乎姿势舒不舒服,先抓住了再说,就算是胳膊脱臼了也不能松!直到确定自己暂时安全了再做调整。目标是公路上的路牌,抱住路牌,固守待援。即便没有救援也没关系,泥石流最多持续几个小时,说不定很快就后继无力了,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安菲娅刚要说话,树干就撞在了土坡上!
郝俊和安菲娅心脏狂跳不止,确信土坡不会立刻坍塌时,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郝俊看向了安菲娅,“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是想问,马克西姆先生也要跳下去吗?”
“当然,我是来救你的,不会离你太远。而且我并不是真的会飞,如果中间没有借力的地方,我只会掉进泥石流里。”
索菲亚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谢谢!马克西姆先生!真的很谢谢你!”
郝俊摆了摆手,“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等真正安全了再谢我吧。”
“那是一定要谢的!但现在也要谢,因为我的原因,才使你也身陷困境。”
郝俊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两眼紧盯着浑浊的泥石流,“该死的!什么也看不清!根据刚才的情形判断,肯定有一些比较粗的断枝,肯定有断茬朝上的!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必须脱掉裤子!”
安菲娅觉得画风突然不对了!
“为什么要脱裤子?”
“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伤害。腿相对来说是比较光滑的,跳下去遭遇到断茬的时候,加上泥石流本身的作用力,有很大的可能紧贴着断茬滑过去。如果断茬扎到了裤子,十之八九是要扎破的,而且极难摆脱,断茬扎进腿里的危险性大大提高,当时的力是向下为主,断茬有很大的可能扎到骨头才会停止!”
安菲娅仍然有些不解,“我们随着树冠移动的时候,速度肯定不如石块移动的快,或许树冠上的枝枝叉叉能把大部分石块阻挡住,但我们受到石块冲击的可能性也很大,不穿裤子不是等于少了一层保障吗?”
“真要有尖利的石块看我们的腿不顺眼,一层布的作用也有限。两相比较的话,穿着裤子跳下去的危险性大的多得多!你自己决定吧。”
安菲娅立刻脱掉了裤子,展露出修长光洁的美腿。
郝俊让她把宽松的上衣扎紧,最大限度地减轻水的阻力,再把裤子紧扎在腰间。
郝俊也按照同样的方法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站在村中高处的爱丽丝大婶,觉察到情况对郝俊很不利了,高声喊道:“马克西姆先生,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郝俊看着泥石流表面乱七八糟的漂浮物,突然眼前一亮:“啊!我有办法了!安菲娅,咱们不用冒险了!”
郝俊立刻朝着爱丽丝喊道:“爱丽丝大婶!门板!我需要可以漂浮在泥石流上的门板!”
“门板?门板当船用不安全,马克西姆先生,我找两个大木盆吧?”
“这么快的流速,大木盆也只能随波逐流,而且在粘稠的泥石流上想划也划不动,我需要的不是船!随便什么,只要可以在泥石流上漂浮就行,面积要大!你们抓紧时间扔下来!”
“我明白了,马克西姆先生,就是门板了!”
爱丽丝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房子,“卡尔普!卡尔普!”
马上有一个近五十岁的男人挤出了人群,“我在呢。”
“马上把你们的门板拆下来,马克西姆先生要用。”
“你说的是这边的门板吗?喔!这可不行!这是我为儿子结婚准备的新房,这可是名牌,两扇门板就要一万两千卢布!”
“卡尔普,如果不是你在那边带头反对,蓄水池的水早就放掉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石块冲击我们新筑的堤坝,泥石流就不会进入我们的村庄,你和我说钱?”
爱丽丝朝周围的人挥了一下手,马上就有人随声附和。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