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侍女的衣裙,端起摆放在一边的果盘,姜鱼从中偷拿了一颗龙眼出来,剥了壳,见到这水嫩多汁的龙眼,想也不想就往嘴里抛去。
“小莲,你怎么还在这儿,老爷他们都等急了,还不快去前厅伺候着。”
刚把龙眼抛进嘴里的姜鱼嗓子突然被堵住,想呼吸也呼不上来,喉间那颗还没嚼一口的龙眼死死卡着,眼看着她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
‘啪——’
背上一痛,喉间的龙眼重新滚了出来,姜鱼一口把它吐了出来,对身后站着的中年妇女笑道,“谢谢啊!”
笑完,姜鱼面上一僵,随后抬起脚,想要小步小步往后退去。
站在自己对面的中年妇女身着一身紫红色锦袄,几只木簪别再发上随意挽出一个发髻来,虽然脸上有了几道岁月的痕迹,但丝毫不影响女子身上那丝利落之气。
“你是谁?跑进朱府是何居心?“
皱起的眉头显出女子此刻疑惑的表情,朱府打去年就没招收过新的丫鬟,而这人面生,又穿着小莲的衣裳,如果说是自己看错了,那姜鱼腰间的牌子定不会错。
姜鱼哪里认得这画的像乌龟王八蛋一样的鬼画符,看刚刚那侍女身上有,她就顺手扒下来了,这才好了,女子一瞧她腰间的牌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来朱府偷粮食的是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女子又用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姜鱼,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比上回那几个好多了,起码还知道换身衣服伪装一下,不过可惜了了,聪明还算是聪明,就是考虑不周。”
说完,不等姜鱼上前阻止,就见女子举起双手在耳边拍了两下,就见回廊拐角处走来几名手拿长棍的壮汉。
我去,又来?
见到此情此景,姜鱼就会想到在杨府的那一晚,大家伤的伤,残的残,萎靡了好一阵子才又打起精神。
关键是慰尘还好说话,眼前这女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撩起裙角,姜鱼再一次嫌弃做女人麻烦,穿着这一身行头跑都跑不快。
“给我留丝气儿就行。”
女子的说话声在身后响起,姜鱼听完脚下一绊,险些跌倒在地,而后脚下生风,跑的更快了。
什么叫留丝气儿就行,意思是别打死就成是吧?按照来时的路跑去,姜鱼超后头看了一眼,眼看着那几个壮汉就要冲上来,随后想到真如女子所说自己考虑不周,忘了光靠她自己根本上不了这堵高墙。
百转千回间,姜鱼猛地弯腰,整个身子转了一圈又往回廊那边跑去。
姜鱼这一转圈让几个壮汉愣了一下,又立刻转弯跟了上去,摆明了不捉到她誓不罢休。
从女子身边跑过,姜鱼刻意将腿抬高,一下子迈过女子伸出的长腿,完毕,姜鱼扭头对女子灿然一笑,又往前跑。
“快抓住她。”
女子的叫喊声有些急,看到姜鱼跑的方向正是前厅,她便再也坐不住,跟了上去。
丝竹声缠绕在耳边,姜鱼听到前方有声音传来,想必是朱府主人在过节,如此这般,姜鱼连想都没想就冲到了人堆中。
朱老爷有十八房小妾,却没有一个当家主母,平日里府中的一切都是由侧室打点,当初在尸魍爆发时,那侧室规劝朱老爷将小妾们都遣走,这样对大家都好,无奈朱老爷不肯听劝,硬是留下了这十八房小妾,这不,此刻他正优哉游哉听着小曲儿,对外头发生的事丝毫提不起兴趣。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房的?这么冒冒失失闯进前厅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禀告?”
坐在朱老爷身旁的宋卿卿看到冒然闯进来的姜鱼大喝出声,又见姜鱼不听自己的话,愣是往自己这边跑来时,立刻僵住了身形。
‘嘭——’
椅子倒地的声音响起,宋卿卿捂着双膝咬紧牙关没有痛呼一声,而坐在一旁的朱老爷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倒是惹得在戏台上的几位小妾咯咯咯的笑出声。
瞪了一眼还在笑的小妾,宋卿卿慢慢站直身子,垂眸看着同样扑倒在地的姜鱼,见是一副新面孔,又问了一遍姜鱼究竟是何人。
倒在地上的姜鱼看了看被磨破皮的手心,火辣辣的疼蔓延了整只手,但她现在顾不得其他,不过是停了一下,后头的壮汉就又追上来了,吓得姜鱼顶着膝盖上的疼痛,在前厅中与壮汉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被无视了的宋卿卿也不恼,在看到紫红锦袄的荷香一脸愤慨的走进前厅后,这才让身边的丫鬟上前问个究竟。
等丫鬟报信回来后,姜鱼他们还没消停下来,朱老爷眯着双眼看着这场追逐游戏,姬妾们抱成一团和声尖叫,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家丁跑上去帮忙。
但姜鱼实在过于滑溜,一大群人捉一个小姑娘都捉不到,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前厅的大门早已经被关上,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天气突然变亮起来,这下子,前厅中的众人终于看清了姜鱼的模样。
不过十五六岁大小,却比麻雀还要灵巧,在躲避家仆的过程中,姜鱼还顺便拿了桌上的两个福橘,边吃边跑。
“好了好了,快停下。”
看戏看腻了的朱老爷终于发话,他举起肥胖的手臂,挥手叫家仆们停下动作,朱老爷从摇椅上缓缓站起身子,肥胖的躯体随着他的动作摆动两下,终于站稳了身子。
“把这女人送我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