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凉醒来之时,房内都是人,小徐香趴在他的枕头上,不停用他的小手指顺着那道疤。
“啊……活了活了!”小徐香见百里凉眼睛睁开,先是吓一跳,接着高兴的跳下床,“我就知道小疤不会死,你们快看他活了!”
“小少爷,六堂主不是池子里游的鱼。”荀磊要将徐香抱离床头。
“放开我,我要陪着小疤徒弟。”
徐香挣扎之时,一脚踩在百里凉的肩膀之上,疼的百里凉一声惨叫。
“不错,能叫这么大声,恢复的不错。”郎中张元笑道,“让六堂主好生休息,别太吵了。”
“听话,兄弟们都散了。”朱鸽放低声音赶着屋子里的人。
百里凉冲着大伙儿笑了笑,他浑身都疼,疼的他张不开口说话,同时他注意到了房门口立着的一个曼妙人影,努力望过去,是徐袖,她正半倚在游悬的轮椅靠手上,脸上挂着欣慰。
“六堂主,好好休息。”游悬朝百里凉招了招手。
“小疤,待会儿我给你送粥来。”徐袖温温一笑。
“嗯。”百里凉鼻子一酸,只是点头。
“小疤,我去跟姐姐熬粥,你喝了姐姐的粥就不疼了,”徐香狡黠的冲百里凉眨眨眼睛,接着翻到床下,往游悬跑去,“姐夫,我来推你。”
百里凉眼里映着三人的背影,心说他们才是一家人,胸口又涩又凉。
差不多人都走了,房内只剩下朱鸽和荀磊,朱鸽捧着徐袖给百里凉的那些书看的入神,荀磊打着哈欠,神色疲惫。
“我躺了多久?”百里凉问。
“不久,也就一天一夜,六爷你能活命得谢谢吕将军,要不是吕将军出北城巡视你的脑袋可就没了。”荀磊道。
这一点倒不奇怪,大小列王也是按人头请功。
百里凉点点头,问他这一天一夜都发生了什么。
荀磊告诉他什么都没发生,安静的很,“城主派了人查看,除了封子绪,其它三州都退了兵,封子绪在五里外扎了营,好像打算长驻,我们的探子说封子绪正从度州往营地里调粮饷。”
“这个封子绪不回去守城,心也忒大了,就不怕别的州乘机打他度州的主意!”朱鸽插嘴道。
“没人敢吧,被他缠上了那是甩也甩不掉,我看没准今晚又来偷袭。吕将军抓了他们几个人,据交代封子绪的指令是,图州城里但凡有人出城,出去一个杀一个,不信杀不光咱图州,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抽了!”
“要我说,索性就打过去,咱们有人有弩机,怕他个卵!”朱鸽道。
“兄弟们都是这个意思,成天的被封子绪左一个偷袭右一个偷袭,早晚得疯啊。”
百里凉的伤口疼的他脑子都转不开,忍不住呻吟了几声,朱鸽和荀磊便闭了嘴,说让他睡一下,睡着了就没那么痛了,可百里凉哪舍得睡,他盼着喝徐袖亲手熬的粥呢!
期间郎中张元又来看了百里凉几次,给他换药喂药,很是周全。
“也就是你了,换成咱们这些废物,早扔到一边生死由命了。”荀磊嘀咕道,“游城主和帮主都看重六爷你,张老头不敢不尽心,老势利眼。”
朱鸽狠狠瞪着荀磊,“不服气,你也能耐起来啊,别他娘的跟个怨妇似的。”
百里凉不想听他们吵,他想起孙沿,这人好几天都没见着了,便问荀磊。
“他啊,还真长了能耐,六爷不让他当了个主管么,他现在成天的都在锻造营,据说游城主打算要他过去做个中等武官呢。”荀磊很是羡慕嫉妒。
百里凉笑了笑,孙沿虽然八面玲珑,见人不说鬼话,见了鬼该奉承的他也不说人话,但他做事肯吃苦,同时还有那么点善意未泯,所以百里凉才让他做了个主管,孙沿若被游悬看中也在意料之中。
几人说着话,徐袖的粥送了过来,不过她本人却未来,百里凉有那么点小失望。百里凉听荀磊说游悬现在住在徐袖的院子里,因为红府离城墙前门比较近,这样可便于他随时巡视。
粥的味道还是那么香甜,跟以前一样放了糯糯的莲子,只是伊人已嫁,粥的味道没变,吃粥人的心情却已是百转千回了。
被荀磊喂了两碗粥,百里凉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六爷醒了,跟你说昨晚疯子绪果然又跑来偷袭,还用上了云梯,想爬到城楼上杀人,结果你猜怎么着,舒将军就让他们爬,爬上来一个活捉一个,现在都给收编了,哈哈……乐死我了都,这下疯子绪亏大发了,他想杀咱们的人,咱们就收他们的人,反正那些兵痞子给谁不是卖命,到头来咱们的人没少反而更多,气死他!”荀磊兴冲冲道。
“封子绪也够顽固的。”百里凉笑道,他极少佩服谁,但这位主倒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可不是嘛,你说他该不会就那样扎一辈子的营地吧,咱们图州的兵力少说也是他们度州的两三倍,攻城是不可能攻的下,他又那么招人嫌,没好处可没人愿意跟他合作打咱们图州。”
“他作战经验丰富不容小觑,何况他又不蠢,我想他肯定会用上别的法子。”
正说着,小徐香跑了进来,一脸的不高兴。
“小祖宗,你这是生谁的气了?”荀磊逗道。
“哼,姐姐变了,什么好吃的先紧着姐夫吃,她眼里都没我了,我决定离家出走,不理他们了,哼!”徐香气鼓鼓道,小眼圈都红了。
“离家出走?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