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边嗡嗡作响,心跳的像是要爆炸般疯狂,惊慌失措地急扭头看。彪子已经完全陷进了雪堆里,只露出头顶的几根支愣着的头发。十几只不知什么时候飞来的灰色蛾子在雪堆的上空盘旋着,它们足有手指头肚那么大。我从未没见过这么大的蛾子,望着它们暗暗惊奇,脑中满是问号。
几截足有手臂粗细的枯树枝四分五裂地陷在雪堆里,两条又粗又长,硬邦邦团成一团的黑褐色蛇浑身是血,被雨点般的子弹打了个穿透,它的肠子已经快要和鲜红色的雪冻在一起了。我轻舒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蛇在作祟,但转瞬间大脑嗡地响了一下,立马醒悟过来,在这种温度下蛇是不可能不冬眠的!
有的人焦急地询问彪子有没有受伤,有的人费力地把骂骂咧咧的他从又厚又沉的雪堆里拉出来,黑熊则紧攥手枪站在一边,时不时用枪管拨弄一下沾满了蛇血的雪。他紧盯着那两具残破的蛇尸,眼神表情十分复杂,眉头拧的像是麻花。那十几只古里古怪的灰蛾子依旧盘旋在他们的头顶,单调的嗡嗡乱叫着使人着恼。
我走过去伸长双手连拍了几次,却连一只都没碰到。它们敏捷地飞到一边,用绿豆般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我心中布满了问号,向满口粗话的彪子望去,见他正在胡乱地拍打身上的雪,他的身上既没有明显伤口也没有血迹。我这才放下心来,腆着脸走到黑熊的队伍里,搭话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彪子边捡掉在雪坑里的帽子和护耳边愤愤地道:“妈了巴子,吓老子一激灵,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出来了。但其实只是我走路时没瞅脚底,掉到雪窝子里了。雪窝子里有两条冬眠的蛇,这两个冷冰冰硬乎乎的东西把我吓了一跳,抬手就扔到上面去了。这群二货也是彪,真以为蛇是自己跳上来的,连看都没看,抬起手就打,白浪费了这么多子弹。”
我望着无辜的蛇和人形的雪坑哭笑不得,黑熊脸一沉,扑上去冲着彪子前胸就是一拳,粗着嗓子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自己掉进去还用得着我们费劲吗……”
一个长的白白净净,和队里的壮汉们比略显单薄的年轻人有些胆怯的碰了碰发飙的黑熊:“头,你先别骂彪哥,你头顶上的灰蛾子还没解决呢。它们会不会是从雪堆里飞出来的?”
黑熊不屑地瞟一眼蛾子,冷哼一声道:“这些蛾子算什么,它们又不能吃了你又不能像蚊子那样咬你,你怕啥?”
年轻人脸一红,一个叼着烟,头发在脑后扎起一个小马尾,面容沧桑的中年人笑道:“头,你别对小飞那么粗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没啥经验。”
小飞对那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声道:“谢谢樊哥。”
我打量着这些陌生的面孔,从昨晚到现在,我几乎都没正眼看过他们——不是在忙事情就是和王震等人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走路。王霖朔警惕地盯着嗡嗡作响的蛾子,摩挲着下巴道:“我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彪子,你还记得你之前听见的怪声是什么样的吗?”
彪子点点头道:“是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从树后传出来的。”他抬眼望了望四周,“但现在我又看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许刚才是我幻听吧。”
我望望四周,除了光秃秃结着冰的枯树枝外就是银白色的雪。这个小天地里除了我们和蛾子,再没有会动的东西了。小飞大舒一口气,身形一下子放松下来:“真是虚惊一场,刚才我都要被吓死了。”他向我们拱拱手笑道,“我是第一次出野外,没啥经验,还希望大佬们多担待点。”
张思远拍着胸膛道:“没问题。只要答应当我小弟,大哥就多……照顾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时忽然瞥一眼黑熊,声音顿时小了下去,挺直的胸膛也有些弯,恐怕是想到小飞真正的大哥还在这里。我望着张思远故意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小飞被环绕在耳边头顶的飞蛾烦的够呛,抬手拍了几下却没拍着,飞蛾敏捷的像是一阵风,眨眼间便从他的指缝离溜走了,
小飞两眼一瞪一咬牙,倔脾气上来了,不顾身边人的劝说和阻碍,两只眼紧盯着飞蛾,拿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又快又狠的伸手去拍。我心道他果然还是孩子心性。不过如果胡三在的话估计他会很轻松的用两根手指夹住其中一只吧。
功夫不费有心人,没过多久,小飞就摊开手掌得意的笑道:“再敏捷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但为什么它的血会偏黑色,难不成是得了什么绝症?”
张思远瞥了一眼小飞沾着几滴黑血的手掌心道:“也许是得了黑血病。”
再次排查后我们仍没发现任何对我们有威胁的生物,便决定收拾东西继续赶路。我其实还想拽着彪子让他把故事讲完,但黑熊却心急如焚,一连串的催促我们快走。我想起生死未卜的胡三和路叔,顿时没有了听故事的心情,拔腿便走。
眼睛所触全都是白色的雪和灰色的光秃秃的树枝,耳边全都是嘎吱嘎吱的单调的踩雪声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有小动作,整个队伍像是一只机器一样,单调又统一的快速前进着,只有鼻中呼出的白气和喘息声证明着这些人不是机器人。
张思远有些闲不住,抬起头,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群人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连头都不抬只知道走路,你看他们走路的步伐都是一样的。我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