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上下扫出了几眼,又犹豫会儿,走上前去抬出手,摆在已经呆滞了很久的一道眼前,晃了一晃。
“一道兄……一道兄?”
“……啊!”一道猛地打了个激灵,跌足连退了好几步。
随即,他在之前变得游移又散乱的眼神,嗖得都聚到了一块儿,朝云树投了过去。
“你师兄,二十四岁……才二十四岁!他,他居然就达成了神启?!……现今,我都已年至而立了……我,我也自认寻到捷径,亦自认矢志不移,更是自认苦争朝夕!……可如今,也不过是刚刚跨入神启……”
一道又是上前两步,探手握紧了云树的肩膀,不住地摇头叹息着,目中有浓烈不甘,也有深深艳慕,“唉,你那师兄,着实……唉,想我昔日,还为自己的速度而沾沾自喜……唉!人比人,委实……难比啊!”
云树听着这番话,看着他这副极度纠结的样子,心里也是各种滋味。有为师兄得到的评价,而感到的欣喜与光荣,亦有对一道的些许敬佩,和同情相惜。
但转眼一想,自己还仅不过是处在意生呢。更与他差了太多年岁,阅历,和感悟之类的东西,又哪有啥资格和立足处,说出像是什么安慰,劝说,和指点这样儿的话来,也只能沉默着,让一道自己抒发情感了……
“可是,可是,这其中的差距,却又在哪呢……是资质?不,不完全是……时间?这更不可能……”一道口中喃喃念叨。蓦地,他似又想到什么,急问道:“云树,我乃是修习出于中州的皇阁星极剑术,再辅以游龙心诀,主修意次修力。你的师兄,他又是承了何门何派?修的是何种武技功法?”
云树被从他嘴里冒出来一堆从没听过的东西,搅得楞了好长一会儿。再想着自己所知的,以及秦临川与魏渊海的某些严令,犹豫着回答道:“门派……就是承了我师父的门派,这个应该也不算是门派……他的武技,我是不能说出来的……不过,师兄修行向来都很认真,比我们都要勤奋,而且从来不间断!”
“这……我等修行者,透露下师承,还是无妨的。唉,罢了……”听了一串模棱两可的回答,一道也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能否与我说说,他的修行是如何认真勤奋的?而且,从不间断……这又是怎么才能做到?”
“……就是不间断嘛。”云树思索了会儿,又补充道:“每时每刻,吃饭喝水,睁眼闭眼,都不间断的那种。”
一道一听,怔了又怔,神情渐渐由思索,转为了愈发明显地惊骇,而后,又再度陷入到了极度地迷惘之中……
见他又成了这样儿,云树也是疑惑。自己应该没记错吧……没错啊!覆海决,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平时,渊海师傅只坐在那,就能搬运各种物事,都无需动腿。拿自己小院来说,在风箱坏了的那些天,晏离都是在烧火时,才往外吐气的,比风箱都好使……
等了半天,也不见一道回过神来。忽地,云树脑中恍然一悟——
莫非,覆海决,算是挺少见的一种武技?很多人都不知道?
……靠!这么一看,八成靠谱儿!这位老哥,刚缓过来了一点儿,又被他给吓着了……
“呃,大哥啊,你也别太着急,不是还可以继续努力嘛,对不?”云树憋了多时,拍了拍一道肩膀,劝道。
“……我谢谢你。”一道慢慢平静了下来,拭了拭眼角,“也谢谢你师兄……”
“呵呵呵,你太客气了。”云树很开心地说。
……
良久后,一道平静了下来,而后他审视下云树,说道:“对了,你的体质也让我十分惊讶,筋骨坚实不说,气血也没有半分虚浮之象,必然能在修力一途上大有可为。但看你的境界,却与你的身体不怎么切合,按理说,既然你的身体,已经是这种程度了……境界起码能达到心照中上的层次,才说得过去……”
“心照中上……这么高?!”云树一惊,忙问道:“那我要是不骑马呢?”
“不骑……嗯?!你——”一道猛地捂住了胸口,气一时有些喘不上来。
他往左右瞅瞅,挪到路旁,坐到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头上,方轻声道:“唉,我好像能明白一些了……”
“明白啥了啊?”云树也过来坐下,问道。
一道静静瞧了他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道:“你需要体会到,修行,不仅仅是需要力量的支撑,更需要不断强大的意念和认知……在境界中,意生,只是使经脉得以通畅,并可化用元气与念力,感官也更为灵敏了一些,但是,它仅不过是起步罢了。在意生之后的心照境界,就已经不是只通过增长力量,能迈进去的了。”
“那……我还得做点儿啥?”云树问。
“所谓心照,简单的说,就是可见自己,可见已心,以达到身心相融的地步。”一道说。
“大哥,听不懂。”云树摇头。
“咳,那我试着复杂一点……”一道沉思了半天,再开口道:“可见自己,就是在你静坐调息之时,能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各处,像脏腑,经脉,气海等,也能察觉到元气的凝聚和流动。”
“哦~”云树极有兴趣,兴奋问道:“那我能不能看到自己肚子里的虫子?”
一道噎了下,“这个,应是可以感觉到……但我们的身体,是不会生虫的……”
“到时我可以吃一条试试啊!”云树道。
一道呕了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