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舔了舔干燥的唇,尴尬回应:“管彤师妹……我情急之下带你上山只因师尊被魔物所伤,还望你见谅。”
他刚刚直接拽着她扯上飞剑便跑的行为的确有点类似市井流氓强抢民女,他也未曾干过这样的事,但师尊的伤势他一个男人总不方便照顾,情急之下扯一个面熟的师妹总比不认识的女弟子强得多。
管彤鲜少见到宋蓁,但宋蓁向来对座下弟子大方,她自己本就是药师,所以她的弟子从来不缺灵丹妙药。管彤常年受她恩惠,一听她被魔物所伤,刚笑的弯弯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儿圆:“师尊受伤了?!哪个胆大包天的魔物干的?!”
安歌张口便想说出‘霍冬荣’三字,可霍冬荣已死去三年,那魔物怎么会是死去的人呢?
可若说只是长得相似,可那魔物又失魂落魄地跪在师尊面前,分明像极了曾经依赖师尊的霍冬荣啊。
几句话在他肚子里转了一圈,最终他还是选择沉默不言。
安歌一股脑将所有搜集珍藏的丹药交给管彤,师尊虽是天生仙骨,受如此重伤即便不至死也需好生调养。他现在自然也只能盼孔阳师叔能早日寻到老祖们赶回来,若那魔物再临,他都不确定宗内还有谁能抵挡得住。
管彤为宋静言清洗伤口上好了药,又为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后便抱着她被鲜血染得脏污的衣物出来。
安歌一直守在门外,他虽知道师尊不至身死,可不知为何一直担心的难耐,便一圈一圈绕着院子走。
他见管彤出来,急急迎上去:“师尊……可还好?”
目光又落在那件血衣上,心疼不已:“若我能早点回来……”
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可能敌得过连师尊都能伤害的魔物,可就算只是为师尊挡下一招半式,他都不会像现在那般难受!
他也清楚自己对宋蓁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弟子对师尊的敬仰。
他压抑着这颗大逆不道的心百年,终于在此刻不愿再压抑!他想要变强,强大到能护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强大到,她心甘情愿的意识到,自己于她,不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徒弟,而是一个难以忽视,且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这样想着,竟不自觉伸手抢过了管彤手中的血衣,深深将脸埋在其中,嗅着师尊身上的气味。
管彤有些诧异安歌此举,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咬了咬唇迟疑片刻,最后沉默着离开了。
霍冬荣将安歌所举全纳入眼底。
或许管彤看不懂安歌那充满着侵略意味的眼神,但是他霍冬荣,看得懂。
压抑着不能够拥有的感情,再也无法克制住如火山般爆发的眷恋,他——终于在安歌眼底,确认了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原来他所恨的,不是那个亲手杀死他的师尊。他恨的,是那个自己心底最深处爱慕的宋蓁,那个用最残忍的方式,葬送了他二百余年所有眷恋的女人。
他一直渴望着她!他一直都知道!
管彤脱下她的衣物,雪白的肌肤衬着鲜红的血液刺激着他的整个灵魂,他渴望着眼前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才不是万慧宗的宋仙尊,那个女人,是他的痴恋,是他的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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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静言被疼醒过一次。
喉咙干的像要烧起来,嘴里也苦涩的不像话,喉头却又像含着口血,铁锈味的腥气让她难过的想再晕过去了事。
她努力掀开眼皮,身上分明疼的忍不住抽搐,眼前模模糊糊生活了三年的熟悉环境却她安心不少。
‘啊,原来我还活着。’
她这么想着,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管彤抱着一盆清水轻轻推开门,见她还未醒,轻手轻脚将木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擦拭净双手后小心翼翼掀开宋静言的衣领,缓缓下拉,露出又溢出血色的白色绷带。
因伤势位置尴尬,管彤这一拉直接露出宋静言大半白嫩嫩的胸脯。
自然她同为女子,除了感慨师尊的皮肤幼滑白嫩之外她也没其他想法,可作为偷窥者的梁上君子,霎时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霍冬荣发誓,他、他可不是为了看这一幕才一直躲着偷看的!
他真的为了潜伏在万慧宗看宋蓁到底打了什么主意才这么干的!虽、虽然他目睹了宋蓁受伤昏迷的全程,可、可还是需要确定不是吗?
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努力将视线从那露出的莹白肌肤上挪开。
天气怎越发燥热起来了!
他松了松略紧的衣领,愤恨的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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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彤走后,霍冬荣从暗处缓缓走出站在竹塌前。
他就应该伸出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结束她在睡梦中的生命。
一命还一命,很公平。
可他没有出手,他只是静静的盯着她,从发梢到指尖,眼睫到唇角,每一寸都没有放过。
“师尊,你记得吗?”
他还记得自己刚随她回万慧宗,拘谨而胆小,怕做错事,怕说错话,敏感而自卑。
少年本就比她略矮,一低头更是将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胸口。因他总是低头不敢言,师尊便常常唤他到身边和他说话,宗门趣事、修炼法门……还有数不清的温柔安抚。
他闭上眼,似乎岁月流转,他又变成了喜欢黏腻在他身边的孩子,就这样守着他的眷恋。
“不记得了吧……”他默叹,像是在叹息那曾令他痴迷的过往,又像在叹息着他可笑的自言自语。
他刚想伸手抚上她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