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眷顾只是一时,犯下的罪孽必然要清偿,方寒虽然不觉得只要是魔修都该死,但无法否认的是,大部分的魔修都不无辜,牧云骁偶得天眷便放肆横行,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玉微真人劝不住,方寒虽然不觉得只是去追杀个小辈能出什么事情,但为了保险,还是去了一趟宛秀宫,向玄瑶道别。
方寒来的悄无声息,宛秀宫的弟子们都在忙着煎药,药香味围绕着几间不大不小的院落,玄瑶没带回药,好在说清楚原委之后,苏小柔也愿意替她瞒着,只要关上门就好。
为了避免麻烦,方寒是隐去身形进的院子,本来只是想叫玄瑶一声,去个无人的地方交代几句,不成想里头还有人,方寒就等了一会儿。
方寒等在窗外,苏小柔的声音不停的从里面传来,欢声笑语的,听上去颇有些少女娇俏,玄瑶时不时的应答一声,方寒原本觉得玄瑶已经算得上活泼可爱,没想到和同龄人在一起,她要显得沉稳懂事得多。
他总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他那时陡然从云端跌落,心却仍然高高在上,对于这个寒夜得到的小生命,最开始只是一份恻隐之心,一日日的相处陪伴,等他真的发觉她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想要开始好好照顾她,她却已经长大。
苏小柔乍然得知了玄瑶的身份,觉得十分亲近,一直兴奋到半夜才肯睡,玄瑶给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就在廊檐底下小声的叫了一声爹。
方寒还以为是自己不知不觉显露了身形,正要应声,却发觉腰间的玉佩也跟着轻轻的念了一声爹。
心头顿时一软,方寒握着玉佩,轻声道:“阿瑶。”
听到应答,玄瑶的嘴角弯了弯,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孩子气的依赖,“爹,药王谷的大夫们已经来过了,那些师姐中毒不算深,只要好生养几年,我没中毒,大夫说是因为你留在我身体里的禁制保护了我,多亏了爹。”
“嗯。”
玄瑶压低声音道:“还有,爹,原来跟我同寝的小柔是方家的小姐,只是她情况不太好,她爹说要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爹,要是方家找来,你能不能替她说几句话呀?”
方寒隔着几步远静静的看着玄瑶,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心头一片温软,等她说完,才轻声应道:“好。”
玄瑶好看的眸子弯了起来,倒还记得控制音量,她小声的说道:“爹,我好想你啊,这次宛秀宫戒严也不知道要多久,好不容易一段假就这么没了,爹爹做的菜我都没吃到……”
她说着带了几分撒娇的话,脸上的思念却掩盖不住,方寒握着玉佩,良久,轻声道:“再等些日子,爹爹带你走。”
玄瑶不知道方寒说的是飞升,她摇摇头道:“还是在这里好些,等我筑基,就不会给爹丢人了。”
她对修仙的概念仍然不深,方寒却没有纠正的意思,嗯了一声,道:“阿瑶不会给爹丢人的。”
说了一会儿话,房间里苏小柔零零碎碎的梦话传来,玄瑶连忙把声音压低,道:“爹,我要回房间了,明天再说,啊。”
方寒顿了顿,说了一声好,玄瑶握着玉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那个登徒子炼丹师的事情说给方寒听,方寒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万一只是误会,自家爹爹却要上门去把那人打死怎么办?
方寒一直目送着玄瑶进了房间,月色如流水,撒在廊檐下,把他的身影照得分外冷清,良久,露水打湿了寻常料子做的衣裳,方寒才回神,把那块鸳鸯蝴蝶佩重又挂回腰间。
修真界大半都是正道宗门,魔修躲藏惯了,逃脱追杀的本事也是一流,但天乾宫经营多年,真的花了力气想要寻一个人的踪迹还是很容易的,牧云骁从逃出天乾宫后,就一直在向东逃窜,方寒猜测那应该是一个魔修聚集地,才会让牧云骁觉得逃到那里自己就安全了。
牧云骁只是金丹,这些日子的逃窜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和他同行的女修是个化神剑修,但无论怎么说,两人联手杀害一位大乘长老也太过了,方寒存了一分谨慎,追上牧云骁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杀手,而是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
牧云骁起初是一个人躲避追杀,路遇一个化神女剑修,剑修历来都是男子居多,尤其在这个天地灵气匮乏的年代,想要走上剑修之路,除非是天生的剑客,方寒观察许久,发觉那女修并非是个纯正的剑修,真正的剑修每日练剑不辍,哪怕是大能也不例外,绝不会同那女修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更兼爱仗着实力调戏男子,极为不堪。
牧云骁则要比在天乾宫的时候老实得多,甚至还会用魔修手段刻意去勾引那女修,却又欲拒还迎,方寒看了几天,没发觉有什么异状,知道这两人身上都有底牌,但是不会轻易显露,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费那个脑子。
欧阳翎从二楼楼梯上下来,就见那傲气的魔修正乖乖坐在座位上等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却又苦于她的实力无法逃脱,嘴角不由得上扬几分。
脑海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怎么,又看上一个?”
欧阳翎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回道:“就是玩玩,怎么,吃醋了?你要是愿意和我春风一度,那个魔修我就不要了。”
脑海里的声音顿时不再说话了,欧阳翎得意一笑,她平生最爱美男,只是一直实力不济,想沾的都碰不到一片衣角,前些日子却走了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