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亚特兰大战地医院的主要医生之一,玛格需要做的就是呆在手术台上,很多事情都被她交给了黑人女仆。

没有办法,火车站这边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本来医生就少,加上大量难民外逃(连老三支柱之一的怀廷太太也离开亚特兰大了),使得护士的数量也大减。因此很多事情,不到最后关头,是不可能轮到玛格出面的。

所以,等她得到消息出来的时候,她看见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和姐姐正挡在蓝制服的刺刀前,而在他们的身后,正是医院里的黑人女护士长娜塔莉,以及南方邦联政府的众多伤员们。

斯卡利特看见妹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天哪!她看上去就跟妈一样。”

是的,玛格瘦了一大圈,原先饱满的双颊也陷了下去,整张脸看上群就剩下了一对带着深深地黑眼圈的眼睛。

以前玛格就是家里最像埃伦的女孩,也从来不找斯卡利特的麻烦,但是斯卡利特依旧讨厌这个妹妹,可是这一次这些负面情绪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了震惊。至于她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斯卡利特自己也说不上来。

玛格一出现,医院的气氛就一变。

那个北佬军官看了看斯卡利特,再看了看取下口罩的玛格,忽然道:“克拉克太太?玛格丽特·奥哈拉·克拉克太太?”

玛格往那人背后的担架上扫了一眼,那上面躺着一个抱着腿的、少校模样的人。

玛格道:“你们是来求医的?这里只有米德大夫一个正经的医生,而且我们还缺少药物,更别说镇痛必需的鸦片……”

“很抱歉 ,我就是不希望鸦片上瘾,这才来找您的。”担架上的那位伤员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毕竟,您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敢对心脏动手术的医生了。”

玛格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再度戴上口罩,走过来,开始检查对方的伤势。

对方的大腿被炮弹的碎片炸伤了并且溃烂十分严重,如果让以前的米德大夫来做的话,肯定只有截肢一个选择。

但是,对于玛格来说,即便条件再简陋,她还有大约三成的把握挽救对方的腿。

也就是说,由玛格来动手,运气好一点的话,以后最多成为瘸子,而不是残疾。

当玛格将诊断告诉那些北方联邦政府的士兵的时候,那些士兵们都欢呼起来。

其中一个上尉便道:“太太,我们进去吗?”

早一步把战友送到手术台上,战友就能够早一步拜托危险。

玛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很抱歉,先生。我不能让你们进车站。”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继而炸了锅。

那个上尉立刻就变了神色。

“克拉克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过看到一个黑人女护士就这么大反应,如果让你们看到里面来来去去的护士护工都是黑人,你们能控制得住吗?更别说,里面有数万南方的伤员。”

玛格漂亮的蓝色眼睛里面只有平静。

“我不想因此而引起暴动,甚至是屠杀。”

那位上尉一下子涨红了脸,躺在担架上的那位少校倒是先开口了:“请允许我为我的部下的失礼道歉。您知道的,这跟我们知道的南方并不相同。我是说,南方是一个阶级社会。”

不想惹毛对方,这位少校用了一个相当委婉的句子。他没有用解放黑奴这个名头。

玛格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在南方,即便同样是白人也分好几等。对于我们这些大庄园主家的孩子们来说,几乎每一个都是在黒妈妈的膝盖上长大的,穷白人家庭可没有黑人保姆。”

玛格大大方方地给了对方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告诉对方,他们对南方并不了解。

至少是不了解她。

南方大庄园主家庭的孩子们都是在黑人保姆的膝盖上大的?

南方大庄园主家庭的孩子们跟黑人保姆们感情深厚?

这种事情对于刚刚进入亚特兰大城的联邦政府的士兵们来说,都是十分难以理解的事情。就跟玛格经常说的那样,虽然打着解放黑奴的名头,可是这些北方联邦政府的白人依旧十分歧视黑人,跟大多数南方人一样,认为黑人都是些懒鬼、小偷,认为黑人天生就低人一等。

well,种族歧视,到了二十一世纪依旧是美国一个严肃的社会问题,所以玛格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而已,并没有跟对方争辩地打算。

事实上,玛格也只是叫了自家的黑人过来在原地搭一个简陋的手术帐篷,然后问那个北佬上尉:

“请问,有咖啡吗?”

“当然。”那上尉手忙脚乱地往兜里面掏,“手术要用吗?”

“不,是我现在需要一点咖啡,不然,我今天恐怕支持不到晚上了。”

从1862年的仲夏到现在,都已经两年零三个月了,这二十七个月来,除了休假,玛格一直都呆在医院,从早到晚,一台连着一台手术,只有中午的时候,她才能够得到休息。而且休息也不过是吃点东西,然后打个瞌睡。

就跟现在这样,如果不是轮到休息,她是不可能走下手术台,自然也不会知道北佬军官会来战地医院这种事了。

那个上尉身上的咖啡并不是很多,只有男人的掌心那么一把。不过,对于玛格来说,这一点咖啡已经绰绰有余了。实际上她需要的,也不过是三茶匙而已,而且还要兑上大量的牛奶。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每个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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