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主卧,在衣帽间换了家居服,之后并没有下去,她深怕会再撞破些什么,干脆就在床沿坐了下来。
陆心瑶的意思很明显,她也能联想得出,陆心瑶的母亲关佩雯之所以会被关进看守所,想来,应该就是因为陆鑫严当年的那些事。最近的这段日子,由于沈翎的一场记者招待会,当年的那些事就被通通提了出来,在俞城几乎是没有人不知晓的,那样的一个舆,论压力,警察那边若是不处理,根本就不好交代。
官司,是免不得的,她在想,关佩雯的这场官司,不知道霍向南会不会接。
她想得入神,连霍向南什么时候走进来也没有注意,直到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那暗影才让她猛地回过神来。
男人就站在她的一步开外,她还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
她微愣,声音很轻。
“怎……怎么了?”
他抿着唇,那唇几乎被一条直线,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吭声。
“没什么。”
他丢下这么三个字,就走到边上,抬起手腕将领带给扯下来。
他就在房间里,她也不好无视他,刚想着是不是要出去,就听见他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关佩雯被抓进看守所的事,你知道么?”
听见他这问话,她的心是猛地一沉。
“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动作一顿,没有回过头。
“你知道么?”
她看向他,眸光渐冷。
“你是想要我回答你知道呢,还是回答你说不知道呢?霍向南,你这样试探我你很高兴?既然你觉得我瞒着事情,为什么你不干脆摊开来问我?”
他解开衬衣上的纽扣,侧脸的曲线紧绷。
“如果我摊开来问你,你就会回答?”
秦桑受不了这种事,倏然就从床沿站起身来。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对于这件事,我并不知情,虽然我说了沈翎的事我没有办法置之不理,但是,并不代表他的任何事情我都是知道的。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你开心了吗?”
她丢下这话,就走向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霍向南回过身来,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那双深邃的黑眸犹如不见底一般。
秦桑径自下了楼,她还不至于太过糊涂,只是到外头的院子走一走,那里有一把藤椅,过去她很喜欢坐在那里纳凉,如今因为天气渐冷,气温难免有些寒得发颤。
她顾不得什么,坐在那用手捂住了脸。
似乎,自从上次的那件事以后,她跟霍向南之间就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她明明不想跟他吵架,可每一次,都会进展到那样的地步,他对她的信任早就因为沈翎的事而全部消失了,而他的质问,都只会让她感觉到难受。
或许,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信任,如此的一个基础让他和她的关系都变得岌岌可危,大概再过不久,就要撑不下去了吧?
只是,她真的不想放弃,唯有这段婚姻,纵使无望,但过去却是她赖以生存下来的唯一念想。
失去了它,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走下去。
陆心瑶的事她是真的不想管,可是并不代表,某个男人就不会插手。
在这之前,她早就心里有数,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而陆心瑶什么势力都没了,霍向南自然会去把人捞出来。
只是,有一件事是她错估的,就是他并没有在这件案子里为关佩雯做申辩,反倒是让手底下的一个人接手了这桩案子。
她不由得在想,霍向南是顾忌到了她的感受才没那么做的吗?
但她又不敢太过确定。
一个星期以后,整件事有了转机。
当年涉及的人命,是因为陆鑫严而起,如今,陆鑫严已死,别的其他人根本就无法追究责任,就算关佩雯是陆鑫严的妻子,但根本就没有证据是证明那些事是与关佩雯有关的。
很快的,关佩雯就被释放出来,而且,还是无罪释放。
外头的那些人对这样的一个结果很是不满,可是又根本说不了什么,毕竟那些证据就摆在面前。
然而,对于秦桑来说,这样的一个结果是她早就料到的。
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再加上人已经死了,关佩雯根本就不会因为陆鑫严而被判刑期,其实,就算陆鑫严还在,也不可能会被判刑的。陆鑫严在这俞城之中有着太多的势力了,纵使法律是伟大的,但有些人总是会遁法律的空隙,有钱人更是能用手上的钱甚至是靠关系轻松摆脱。
就像是在当年一样。
沈翎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坏人都是长命的,就算令人憎恨,也极少可能全部的坏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心寒。
陆心瑶对霍向南是感激的,母亲的案件开庭那天,她去了,也是她亲自把关佩雯送回医院,由于住了好几天看守所,她的脸色难免有些难看,也消瘦了不少,医生为她看了看,说是要多住院一段时间。
陆心瑶安顿好母亲以后,就走出了医院。
霍向南并没有进去,他站在医院门口,那阳光铺天盖地地铺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薄唇微抿,就算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但只是站在那,就足以成为全场的焦点。
她垂着头走过去,因为刚刚有哭过,眼眶有些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