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如长虹,气势惊天,一往无前。
无数巨木花藤忽然活了过来,发出惊慌失措的怪叫声,扭曲着想要逃脱。
然而根本来不及。剑光如雪浪卷过,所过之处,顿时一片平坦,只余下两边满目疮痍。
一剑,竟直接辟出了一条一丈宽的通路。
“是不是就在前面?”清涟夫人问抒悠。
抒悠默默将那句“可以用窥天镜破阵”咽回肚中,点了点头。
三人走了几步,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
清涟夫人加快了脚步,见抒悠有些跟不上,索性将她丢给天河:“臭小子,你带着阿喆。”自己脚步一点,三五个纵跃,倏地消失不见了。
天河也不待抒悠反对,直接把她背在身上,蓦地加速向前跑去。
灵气波动越发强烈,两人跑到尽头,发现底下是一个山谷,正是昔日举行晚宴所在地。
此时山谷中一片平坦,鲜花草丛尽皆不见,只有中心位置的高台还在。高台上用异常珍贵的阵法材料勾画出繁复玄奥的阵法,一块块闪着各色光泽的高阶灵石镶嵌在各处,搅动灵气翻腾。阵心处,一道灰扑扑的光柱笼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远处群山之上,剑气纵横,灵气四撞,正是先一步赶到的清涟夫人与横岭山主战成一团。
“那个阵法?”天河扭头,询问地看向抒悠。
“外面是九曜星阵,里面……”抒悠也认不出,只觉诡异得很,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破了阵再说。她从天河身上跳下,取出窥天镜,一道法诀打出。
金色的光芒直直射向半空中,光芒尽头,现出古朴的石镜。
抒悠双手法诀变化,一道道灵光不断打在镜面上。蓦地,窥天镜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柱,直直射向法阵中心。
法阵中心的白光触到窥天镜的金色光芒,如冰雪之遇阳光,顿时消融不见,露出里面的情形。
阵法中心,雷雨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在她正上方,一道白色的鬼影如镜中倒影般以同样的姿势悬停着,正一寸寸向她挨近。
天河二话不说,直接亮出溶魄石,绿光向白影扫去。
白影大惊,慌乱之下,不管不顾,一下子扑进雷雨的身体。雷雨的脸上顿时现出痛苦的表情,全身剧烈颤抖起来。
天河问抒悠要了桃木剑,带着她跳到高台上,见状一剑向雷雨脖子抹去。
雷雨忽然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剑。鲜红的血滴滴答答顺着她的手指流下,她满眼惊慌胆怯:“天河,你为什么要杀我?”
天河一怔:“你是……雷雨?”
雷雨眼泪汪汪地看向抒悠:“姚妹妹,救救我!”
抒悠没有做声。
蔷儿永远不可能这么低声下气,怎么回事,难道她夺体失败了?那蔷儿的魂体又去了哪里?
天河笑了起来,满眼冰冷:“你既修了鬼器之术,迟早会被恶魂夺体,谁也救不得你。既然如此,不如早绝后患。”杀气毫无保留地释放,桃木剑直接削断雷雨四指,向她咽喉而去。
雷雨吓得呆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就要命丧桃木剑下。
下一刻,无数黑气忽然从雷雨身上冒出,裹向桃木剑。桃木剑上,无数气泡冒出,发出“嗤嗤”声,顿时消融不见。
怨灵之力!
雷雨的身体忽然飘起,细长的目中眸黑如夜,双手一挥,更多的黑气向两人涌来。
怨灵之力有极强的腐蚀效果,她已经可以想见两人手忙脚乱的状况了,唇边不由挂上得意的笑。
她的笑容凝固住了。
对面,天河袍袖一挥,也不知怎么动作的,漫天黑气仿佛受到无形的引力,迅速缩成一团球状,他两手虚虚一扯,黑气化作黑色的带子向她飘来,瞬间将她捆得结结实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会不惧怨灵之力,还能反过来控制,除非……想到那个可能,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气,牙齿不由格格打战。
天河拍了拍两手不存在的灰,笑眯眯地道:“这下总算老实了。”
雷雨,现在应该称呼她为蔷儿了,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道:“大人,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抒悠:“……”这还是嚣张跋扈,宁折不弯的蔷儿吗?而且,听着她称呼天河这样一个小人儿作“大人”,真有一种诡异的喜感。
天河倒是神色自若:“哦?什么都愿意吗?”他漫不经心地问,“尸毒的解药何在?”
尸毒解药?蔷儿一愕,眼角余光瞥见抒悠眉心隐隐的青色,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在山主祠的人是你!”说到后来,已带着咬牙切齿。
“少废话,”天河不悦,捆住蔷儿的黑色带子顿时又紧了几分,深深勒进血肉之中,“到底有没有?”
黑色带子腐蚀血肉,发出滋滋的声音。蔷儿神情痛苦,现出惧色,急急道:“尸毒要我用一丝魂力和怨气炼出的幽冥火才能解,却没有现成的。大人若愿意等,我愿耗费魂力为姚姑娘炼幽冥火,就是时间会久一些。”
幽冥火炼制确实不易,她倒没有说谎。天河沉吟了下:“那就暂时饶你一命。”他望向抒悠,“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抒悠确实有话要问:“你有没有见过罗彪?”
“罗彪?”蔷儿茫然。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苦瓜脸、稀疏眉、三角眼、鹰钩鼻,面黄肌瘦,左眼眼角处还有伤痕。”抒悠详细描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