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浩淼的碧波湖繁华散去,曾经高耸入云的巨大莲花已经消失。金红色的夕阳下,唯余碧色连天的荷叶与朵朵别样娇艳的粉荷。
张娘子抖着肥肉匆匆赶到湖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抹了把汗,攥紧怀中的炼魂葫,忍不住皱眉:人一胖果然行动都不便,才赶这么点路就喘成这样。
不过,这么辛苦是值得的,这不是顺利逃到出去的传送阵附近了吗?如果御剑飞行,早就被师父发现了。
她低头开始寻找传送阵,咦,怎么没有?
“巧娘在找什么?”柔和动听的女声忽然响起,听到她耳中却仿佛惊雷炸响,张娘子瞬间白了脸,惊骇莫名地看向声音来处。
几步开外,垂柳枝下,立着一个温柔含笑的宫装女子,秋水般的明眸盈盈注视着她,观之令人可亲。
张娘子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唤道:“师父……”
来者不是横岭山主又是谁?
横岭山主微微一笑:“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师父可是出了名的慈善人,怎么可能因为点小事要你的命?”
这分明是她对邋遢道人说的话,师父怎么会知道?
张娘子骇得面无人色,忍不住道:“师兄他……”
横岭山主叹气:“巧娘,你明知你师兄是老实人,何苦一再欺他?你该吃定他心肠软,这件事不会告诉我。”
“可您还是知道了……”张娘子失魂落魄地道,“您难道不怪师兄?”
横岭山主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悲悯:“你们毕竟是我的弟子,只要知错能改,我怎会因这点小事为难你们?”
是吗?张娘子垂着头,忽然冷笑起来:“我若把炼魂葫还给师父,师父是不是就愿把归元钟借我一用?”
横岭山主看着跪在身前女子滚圆的身体,一时没有说话,半晌,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巧娘,你一向是个千伶百俐的,怎么这会儿犯起糊涂来了?”她的神情还是那么慈悲和善,流云般的长袖轻轻一挥。
张娘子神色大变,着地一滚,同时祭出数十种防御符箓、法器。
“轰”一声巨响,强劲的气浪将防御的符箓法器一轰而散,激起尘土无数,余劲未消,直接击到张娘子身上,将她直直击飞出去。
若不是张娘子曾经侍奉过横岭山主数十年,熟悉自己师尊的一言一行,早有防备,这一下就能要了她的命。
饶是如此,她肥胖的身子也如球一般飞出,根本止不住去势。
一击之威,竟至于此!
眼看张娘子就要落入湖中,一股黑烟忽然飘起。黑烟中,显出一个极漂亮的男孩,拦在张娘子的去路,眼看就要撞上。
男孩伸出一指,轻轻在张娘子圆润的肩头一戳。
张娘子滚圆的身体在一戳之下滴溜溜转了几圈,头昏脑胀地掉落在地,飞出之势倒是被这飞速旋转的几圈卸掉了。
张娘子晕头转向地睁开眼睛,看到男孩,眼睛一亮:“是你!”
恢复成男孩模样的天河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背着手老气横秋地道:“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要挟你师父。”
“师父软硬不吃,”张娘子苦笑,“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
天河转向横岭山主,啧啧两声:“没想到号称‘活菩萨’的山主对自己的弟子下手居然这么狠。”
横岭山主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淡淡笑道:“逆徒无状,惹人笑话了。”一句话,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教训逆徒。
张娘子脸色白了白,心知横岭山主此话一出,就算把自己打死当场,也只会有人夸她大义灭亲。对方颠倒黑白的本事,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识。
她当场叫屈道:“师父,弟子绝不敢冒犯师父,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望师父怜悯而已。”
真不愧是师徒,巧言令色的功夫如出一辙。
横岭山主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慈悲,不再啰嗦,轻轻抬起一手,捏指成诀。
风起云涌,肉眼可见的灵光四聚,瞬间凝成一柄恐怖的巨大长刀,令人窒息的杀意从刀上发出,如电斩下。
刀未至,可怕的金锐之气先至,席卷天地,仿佛能斩碎一切。
四阶金系法术“劈空斩”,横岭山主竟是瞬发而出!
张娘子想退,却仿佛天地都被恐怖至极的刀风笼罩,无路可退。她顿时面如死灰,含恨看了天河一眼:早知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她当初竟会听信这小子的蛊惑,意图博取这万一机会。
天河依然笑眯眯的,随手抛出一物。那物在空中迅速变大,变成一面数丈方圆的石盾,转眼便将两人挡得严严实实,迎向巨刀。
张娘子的眼皮不由一跳:若是没认错的话,天河随手抛出的居然是五品宝器石龟盾,能挡普通金丹修士数击。
顷刻间,石龟盾已与灵气长刀相撞。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气劲四溢,石龟盾上忽然出现无数道细小的裂纹,随后“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石块纷纷坠落。同时,那一把可怖的灵力长刀也轰然消散。
天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张娘子身前,看着自己的宝器被毁,挑眉看向横岭山主道:“山主大人,我可没得罪你,你无缘无故毁了我的宝器该怎么说?”
明明横岭山主一击是针对张娘子,他自己跳出来挡了,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横岭山主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微微一笑道:“是我的不是,待清理了门户,再来向小哥赔礼。”
天河心中一凛:一般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