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现在最安全。”抒悠没有力气和她多解释,将一叠催眠符塞入她手中,“要是遇到侍女,就用这个制服她们。”
花园里聚阴阵中鬼魂飘荡,尸气可怖,要是碰到个稍有点修为的鬼魂,白露身上的阴阳八卦镜克制不住,就危险了;倒是蔷芜轩,本身有结界隔绝聚阴阵,横岭山主又要救治女儿,一时无暇他顾,只要不泄露行踪,反而相对安全。
白露紧紧抓住催眠符,看了看已经根本没有路的前方,忍不住问:“我们该怎么过去?”
没有等到回音。她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抒悠已经晕迷过去了。
别慌,白露,你是姐姐,阿喆现在这个样子,只有靠你了,你可不能让她失望。白露给自己打着气,慢慢镇定下来。她猛一咬牙,费力地将抒悠背在了身后,小心翼翼地绕开巨缝,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记忆中蔷芜轩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多走了多少冤枉路,等她终于看到熟悉的竹桥、古朴的黑瓦白墙,以及屋檐下泛着温暖黄光的灯笼时,差点喜极而泣。
还好那巨大的裂缝裂开时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波及到蔷芜轩。
灯笼下,朱门依旧半开着,白露本已是精疲力竭,此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背着抒悠,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庭院。
“你终于回来了。”庭院中,有陌生的好听声音响起,乌发如檀的青年本是站在正房门口向内望去,听到动静,施施然转了一个身。
两人恰好打了一个照面。
“你是谁?”青年满含意外的声音响起,一脸愕然。
随即他看到了白露背上的女孩,神色微变,精致的眉毛不期然地皱了起来,喃喃抱怨道:“怎么又受伤了?”
青年飘逸的长袖轻轻一挥,衣袂飘飘,大步走近白露想要接过抒悠。
白露一下子警惕起来。她认得这个青年,前一天晚上,正是他乘着鹤车,用杏黄幡传送他们去参加晚宴的,他是横岭山主那边的人。
她戒备地往后一闪,哪知青年的动作看着不快,她却完全闪避不开,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抒悠抱到了怀中。
“还给我!”白露大急,扑了过去。
“别急,”青年轻轻巧巧地避开,妖娆的桃花眼带着安抚的笑意看向她,“她的伤势不轻,我正好带了灵药过来,可以帮上忙。”
白露压根儿不信他:“非亲非故的,你干嘛要帮我们?”
青年苦笑,瞧瞧,又是一个不买他帐的小姑娘。无奈中,他将下巴向怀抱中的抒悠努了努道:“我和她是老朋友了,不信等她醒了你问她,她身上这身衣服就是我送她的。”
白露狐疑:“那你告诉我,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今年几岁?”
凌阙言:“……”这些,他统统不知道。
眼见白露的眼神已经换做看骗子时的深恶痛绝,凌阙言……凌阙言仰头望天,竟无语凝噎。
*
抒悠一醒来就习惯性地检查了下身体状况。
神识还是枯竭状态,横岭山主那一掌的伤倒好了大半。最稀奇的是左臂的尸毒,原本隔离毒气的火灵力即将枯竭,此时居然又又旺盛起来,看来还能再撑一阵子。
是谁救了她?
她睁开眼,发现已经回到了蔷芜轩,周围气氛几近凝固。
烛光昏暗,一室寂静,白露坐在她床边,脊背绷得紧紧的,一双美目灼灼地盯着懒洋洋斜倚在太师椅上,一手托腮、百无聊赖的俊美青年,这目光不没有半分欢喜热烈,反而带有一种防火防盗防恶棍的戒备。
原来又是凌阙言救了她,他怎么会在这里?
凌阙言俊美的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见抒悠醒来,目露惊喜,腾地站起来道:“你醒了,你快告诉她,我是什么人。”
“阿喆,你终于醒了,你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坏人?”白露欢喜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