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冲的动作很是雷厉风行,当天晚上,玄安暗害玄苦的事就悄悄传了开来。不到天亮,平安观绝大多数人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听说戒律法师将他废了修为,囚禁在柴房中,只等着官府接手,将他问罪。
平安观出了命案的消息传回去,晏家自然不可能把自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留在这里。原就准备来接人,这下更是天还未亮就出发,赶在第一拨出了城门,辰时未到便赶到了平安观。
包打听小能手碧落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抒悠刚刚见过晏家派来接她回去的人,郑妈妈喜出望外,兴致勃勃地指挥两个小丫头收拾行李。抒悠嫌乱,干脆跑到叶春暖的书房继续画符。
“有没有听说玄苦道长到底是怎么被他害的?”她刚好画完一张二阶上品的冰盾符,放下笔来,好奇地问。
“说什么的都有……”碧落果然打听得很全面,“有人说是下毒毒死后丢进了山谷喂狼;有人说玄安将他骗到山崖上推了下去;还有的说是被玄安沉了山脚的冷月湖……”
不管哪种死法,都是尸骨无存,死无对证,赤炎虎的消息依旧被瞒得死死的。那个玄冲道长,倒是滴水不漏。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她对其它消息也就不感兴趣了。打发了碧落去帮忙收拾行李,她继续沉下心来,认真画符。
等到叶春暖办完事回来时,她已画好三张冰盾符,三张冰刃符,还有三张风行符,最少也是二阶上品,甚至有一张冰盾符、一张冰刃符还是三阶下品的。
“先生,用过午膳我就要走了。”她收拾好刚画好的符箓,抬起头,笑盈盈地看向叶春暖。
叶春暖没有说话,只是沉静如水地看着她,许久,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放了一个小小的浅紫的荷包在她面前。
那荷包非布非皮,看不出什么材质,十分精致漂亮,角落里还绣着一丛小小的兰花。抒悠愕然,储物袋?看上去又不像一般的储物袋
“先生?”抒悠讶然地看向叶春暖,却捕祝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
“这是山河乾坤袋,是我一位……”叶春暖低沉好听的声音微微顿了下,有些控制不住地别过眼去,“故友的。”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叶先生,抒悠瞄了一眼袋子角落上绣着的兰花,猜测叶先生的故友一定是个女修。
山河乾坤袋是法宝级的储物袋,外形可以根据主人心意随意打造,里面空间极大,而且时间是静止的,放进去的东西无论多久,都像刚放进去时一样。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呆活物,不过这个缺点自有聪明才智之士善加利用。
前世抒悠就曾看到一个乞丐打扮的修士张开背上背的麻袋口,直接把五六个敌人吸入袋中,放出来时已经是一堆死尸了,委实非常凶残。她仔细辨认,才认出那麻袋居然是改造过的山河乾坤袋。
先生的这位 “故友”可真不简单。以抒悠从前的身份背景,结丹后费尽心思搜集材料,也不过只做成了一个这种袋子。她那时已修了冰心诀,根本没有女儿家的遐思,随手就把那袋子设置成了普通储物袋的模样。
“这个袋子不需灵力打开,只需滴血认主。”叶春暖简单地交代了声袋子的使用方法,这一会儿,他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平稳无波。
“需要抹去前主人的印记吗?”抒悠试探着问。
“不必!”叶春暖淡淡道,“她已经过世很久,印记早就不在了。她一直希望有人能继承衣钵,我看你对符箓颇有天赋,里面的东西给你正好。”
抒悠看向叶春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毫不在意般,可是脸上的神色却空空洞洞的,仿佛带上了一个僵硬的面具。这样的叶先生是非常陌生的。抒悠的心猛地一揪,忍不住拉住他的袖子,低低叫道:“先生!”
叶春暖回过神来,忽然甩开她的手,转过身,掀开帘子急匆匆地走了。
抒悠意外地看着空落落的手,担忧渐渐浮上心头:叶先生的样子可真不对劲,在这个时候把东西交给她,为什么会给她一种在交代后事的错觉?
呸呸呸,童言无忌,叶先生身上保命的东西不少,又阵法精通,还有她准备送上的符箓保驾护航,怎么可能会有意外?她连忙将不祥的念头置之脑后,心情却不可避免地低落,看着新得的山河乾坤袋也没那么高兴了。
她再也没有心情画符了,犹豫了几番,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决定先看看叶先生送给她的乾坤袋里有什么。
咬破手指,在荷包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殷红的血一滴滴渗入浅紫的荷包上,化作一丝丝纵横交错的鲜红脉络,以极快的速度爬满荷包的每一处,随着红光一闪,所有的脉络都隐藏不见,面前依然是一个漂亮精致的荷包。
她打开荷包,发现里面就是外观看上去那般大小,甚至还塞了一个笔锭如意的金锞子,仿佛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荷包。
要不是刚刚滴血认主后心神间多了一道奇妙的联系,她差点以为叶先生在忽悠他。她心念一转,这次直接神识放出,探入其中。
仿佛一条鱼儿冲出水面,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有一种一脚踏空的感觉,她神识所感,天翻地覆:四周茫茫,不见边际,只看到一排排空荡荡的架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这些架子从前应该都是满的,还能看到存放过的东西留下的痕迹:如灵草不小心掉下的碎屑,法宝残存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