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戾鹰王看中的人也不止一个,比如赵婶的女儿赵芳娘,四当家的小女儿李花花,也是考察培养的对象。
凭什么?她们这样拼死拼活,最后却要为这样一个窝囊废做嫁衣。她想想就觉得愤怒、恶心。
她看不上金悦,又不敢在戾鹰王面前露出端倪,心里憋屈的后果就是,一有机会就要来给金悦添堵。
此时,听到金悦愤怒的责问,她忽然冷笑起来:“好,那我们就按照老规矩来,分金台上见分晓。”
鹰愁寨规矩,寨中弟兄若对掳回的奴隶财物分配有争执,三天之内,可在分金台上一战定输赢、决归属。
金悦想说抒悠不是女奴,但小姑娘是戾鹰王众目睽睽之下带回的,显然是被掳回来的。
他不能拒绝朱朵的约战,否则就等于主动放弃。
朱朵冷笑:“怎么,金姑娘不敢?不敢就趁早认输,让我把人带回去。”
“谁不敢了?”金悦额头青筋乱跳,“战就战,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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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坡上,议事厅前是一片宽广的演武场,分金台就设在演武场中心,是一个三丈见方的土台。
戾鹰王从不与人争抢的软蛋儿子要在这里和女霸王朱朵决斗,争夺一个小女奴的事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戾鹰王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小子居然还有这么有血性的一天,看来把那小丫头交给他是做对了。”
胖子二当家有些迟疑:“朱朵那丫头出手向来不知道轻重,要不我到时去看看?”
戾鹰王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不必,男孩子受点伤挨点打算什么,你们就是太紧张他,才把他护成这个软绵绵的性子。”
红日西沉,晚风乍起,白日的炙热渐渐散去。
分金台下,里三圈外三圈,密密麻麻围了不少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对峙而立的两个孩子。
一个是个子高挑、健壮美丽的小霸王朱朵,另一个则是白净瘦弱,腼腆斯文的戾鹰王之子金悦。
朱朵斜睨金悦一眼:“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来。”
金悦看上去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双手握拳,站得笔直,迎向朱朵挑衅的目光,却无半分退缩。
朱朵扬眉:“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我让你三招。”话语中,满满的藐视之意扑面而来。
金悦咬了咬唇,一言不发,一拳向朱朵攻去。
百多里外,不毛山黄风寨。
熊熊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空,哭号声、惨呼声、奔逃声还有求饶声混杂一片。连片的屋舍在烈焰中倾颓、倒塌,化为焦炭。
披甲武士面无表情地进行屠戮,黄风寨的盗贼已溃不成军。
山脚,寨门处。
刻着“黄风寨”的大红烫金匾额断成两截,跌落在地,其中半截踩在少年乌黑的牛皮靴下,呈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少年半仰起头,望向山上人间炼狱般的情境,清俊温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近乎冷酷的笑容。
“大人,”山上传来得得的马蹄声,王九从山上单骑冲下,到少年面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禀道,“霍八娘带领残部冲出去了。”
闻言,少年寒星般的眸子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问道:“乌老大呢?”
王九垂下头去,恭声道:“已经伏诛。”
少年点点头,眉梢眼角浮现微微的笑意,淡淡吩咐:“你亲自去追霍八娘。让他们守住所有的道口,不许再逃出一人。做不到,就提头来见吧。”
王九心中一凛,沉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