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铃闻言,一颗悬于半空的心,彻底落下地来,呼的一声,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脸上露出娇憨的笑容,拽住李时珍的官袍衣袖,以民间的村姑口吻,嗲嗲地撒娇:“神医爷爷,到底怎么个自救法,你还不快点告诉我!”
得!
这都喊出神医爷爷了!
李时珍老怀大慰,哈哈大笑,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老臣今天参加了范氏典当行的一品蒹葭拍卖会,有幸看到新科榜首的深厚底蕴,只要老臣以毒攻毒,救醒榜首,暂时恢复魂海的清明,再把他送去太白居,在阵法的引领下,悟出真正的黄河水,就可以自救啦!”
原来是黄河水,我也在现场呢!
朱雨铃笑靥如花,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他年纪轻轻,阅历浅薄,凭什么悟出真正的黄河水?”
“公主有所不知,当时的榜首唱出一曲《将进酒》,引起黄河的共鸣,只因欠缺诗仙李白的指引,才差了一灶火!只要去一趟太白居,在阵法中身临其境,老臣几乎可以肯定,一定可以悟出黄河水!”
当时的拍卖场上,李时珍与朱雨铃都在现场,礼堂中发生的一幕,二人一清二楚。
朱雨铃轻轻点头,继续请教:“不是说,黄河水重在‘哺育’两个字,功能在于养魂、壮魂、疗魂,怎么还能治愈心毒与混毒呢?”
“黄河水除了哺育,还有洗涤和清洁的功用,倘若用来解毒,效果十分显著,尤其是清除魂海中的异物,几乎药到病除。这一点,老臣完全可以打包票!”
“嗯,术业有专攻,我相信神医的手段!那么,就请神医救醒卫龙。稍后,我陪他一起去太白居!”
“老臣治疗时,必须脱掉榜首的衣裤,袒胸露背,多有不便,请公主离开。”
朱雨铃依言退出雅室,站在厢房中静静等候。
……
自古以来,医毒不分家,医即是毒,毒亦是医。
如果说,前世的李时珍有所欠缺,那么,今生的李时珍就完全不同了。更何况,前世的李时珍本身就是不世出的名医。
这一世,李时珍寿命悠长,医毒兼修,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这不,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上百种不同的药剂,倒进一个捣药盅,又加入几种风干的动物尸体,分别是蜈蚣、蝎子、毒蛇、壁虎、蟾蜍。
李时珍调动体内的愫气,施展五毒手,在捣药盅里一阵鼓捣,碾成粉末,最终形成一帖药膏。
随后,李时珍在弟子的协助下,脱掉卫龙的衣裤,在裸露的皮肤上不停地揉搓。
李时珍一边揉搓卫龙的关节,一边教导身旁的弟子:“李德言,你是老夫的血脉,又是这一代的精英,即将去往清国传承李氏血统,成行在即,时间不多,必须抓紧学习。现在,你好好记住老夫的手法,以备不时之需!”
“孩儿谨遵老祖宗令谕,一定不负所望,将我李家的医术和血脉传到清国去,顺便捞取实惠,反哺明国本家!”李德言肃然应诺。
李时珍轻轻点头,开始诊治。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回春手!”
随着一句诗的吟唱,李时珍启动天赋,手掌亮起绿色的光芒,沿着既定的经脉走向,逐一拍打卫龙的关节和窍穴。
“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甘露手!”
李时珍的五根手指,分别溢出圆溜溜的一滴透明“甘露”,却又不滑落,而是悬在指尖处,就像下雨一样,持续不停地滴进卫龙的眉心、胸口、腰肾和胯下的一条盘蛇。
“金针渡穴,起死回生!”
李时珍取出几支长达九寸的金针,扎进卫龙的百会穴、太阳穴、膻中穴、会阴。
“李氏心法,以毒攻毒,阴腐五毒手!”
李时珍托起刚才的一帖膏药,一掌按在卫龙的前额,驱动愫气,牵引药膏中的药性和毒素,一起导入魂海。
就见卫龙的肤色越来越红,四肢不由自主,团成一圈,活脱脱一只煮熟的九节虾。
李时珍捋着三绺长须,笑眯眯地盯着卫龙的胯下。
不知何故,原本蜷曲的一条盘蛇,在转眼间,充血昂扬,笔直挺拔,如同一杆矗立的标枪,大小尺寸莫名地涨了一小圈。紧接着,又长出奇奇怪怪的小肉丁,在青筋毕露的情况下,就像一支粗壮的狼牙棒。
见此异状,李德言纳闷不解,问道:“老祖,这是何故?”
“这就是以毒攻毒啊!”
“孩儿不懂,请老祖宗详解!”年约二十的李德言,表现的很谦逊,没有在神医面前不懂装懂。
“很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此为治学态度,没什么可隐瞒!”李时珍满意颔首,言传身教,“老夫问你,榜首体内的心毒以及十几种剧毒,都去哪里了?”
其实,就像排汗、排尿一样,总得把毒素排出体外才行。李时珍一番作为,虽然不足以根治,却一样达到排毒的效果,起码已经排出部分毒素。
李德言若有所悟,问道:“您是说,这些新长出来的小肉丁,就是李氏心法以毒攻毒,攻出来的毒素?”
“孺子可教也!”
“那为什么不攻向臂膀或是腰腹的隐蔽部位,为什么偏偏选中最紧要的部位,这不是害了榜首吗?”
“医者父母心,岂可害人?”李时珍伸出食指,啪的一声,敲响李德言的脑瓜子,严厉地斥责,“朽木不可雕也!”
这一敲,这一骂,仿佛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