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盘子洗好了吗?”
“就好!”阿甲的手泡在洗碗盆里,很麻利的洗好一叠盘子,朝外面吼了一声。
“阿甲,水缸没水了,去挑个水!”
阿甲才刚洗好碗,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新的活计又来了,他赶紧擦好手,提着两个桶飞奔过去挑水。
好不容易将两个大缸的水挑满,阿甲坐在墙根下,想偷懒休息一下,没想到才刚坐下,那边又在叫了,“阿甲,过来洗菜!”
“来了!”阿甲忍不住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这还有完没完?
忙碌了一天阿甲端着分到的两个粗粮窝窝头和一碗没几片菜叶子的汤回到住的地方,说是住的地方,其实就是客栈的一间柴房。
冷冷的冬夜,阿甲窝在一间小小的柴房里,啃着口感粗糙的窝窝头,再看看自己瘦了一圈的胳膊,阿甲不禁悲从中来,他到底是怎样混到这样悲惨的地步的?
阿甲大名叫作李甲,温言当初叫他阿甲,其实是歪打正着。
李甲出生于李家村。
李家村作为青同县最偏远的乡村,土地贫瘠,经济落后。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李家村的自然条件和经济状态决定了那里的民风比较彪悍。
但是阿甲是村里的例外。
阿甲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悍,内心却住着一个小公举。
按照村里人的说法,那真是白瞎了那个长相。
阿甲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他是个有梦想的人,他的梦想就是走出大山,走向镇上,赚上大把大把的银子,迎娶村头的小花姑娘。
一直以来,阿甲坚信他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可惜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小花姑娘去了一趟镇上,一颗芳心就丢在生哥的手下身上了。
就是那个专门帮生哥打断小孩子手脚的人,那个人非常受生哥的看重。
小花姑娘只看了一眼就爱上他了,要死要活想嫁给他,可惜人家已经有妻有子,小花姑娘哭着闹着,宁可为妾也要嫁给他。
后来她真的就嫁给他了。
阿甲还没开始努力努力朝着梦想进发,梦想就死了一半了。
心灰意冷的阿甲决定这辈子不要奢望什么爱情了,一门心思只想发财。
农闲时候阿甲就到镇上去找活干。
但是他没什么见识,也没有什么手艺,阴差阳错到了生哥手下,见到了小花姑娘嫁的人。
那个人太受生哥的重用了,阿甲各种羡慕,决定以他为榜样,努力学习他。
可惜他这样的人,注定和生哥他们那一类的人没啥共同点,生哥也并不看重他,随意打发他去看守小孩。
被边缘化的阿甲还做着被生哥看重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没想到就碰见了温言。
想到温言,阿甲觉得蛋蛋都在疼。
温言的那一下,差点没废了他,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被生哥揍了一顿。
阿甲觉得他剩下的另一半梦想也死了,还是回乡下种田吧。
可惜上天不打算放过他,他不但被顾凛揍了一顿,还被生哥输给了顾凛。
顾凛那货,将他扔在客栈,自己就跑了,至少跑之前也要把房钱交了吧,结果完全没有。
可怜他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被老板扣押着干活抵债,从此过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的苦逼生活。
他就不明白了,他干那么多活,怎么就是凑不够还债的钱呢?明明每次算着,他只要再干一天就能还清的,可是第二天老板再算一遍账,他就能再欠老板一笔。
他不会要在这边干到死吧?不要啊!
长夜凄凉,阿甲抱着冷硬的被子一脸宽面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
顾凛可不知道他的一个疏忽导致了阿甲悲惨的生活,他现在带着温言朝花镇走来。
因为没有紧急事情到镇上做,所以温言和顾凛走得很悠闲。
猫陛下今天并没有站在顾凛或者温言的肩膀,而是在路上慢悠悠晃着,季节不对,并没有什么蝴蝶或者蜻蜓之类的小飞虫让它扑着玩,所以它只能在荒草丛里钻来钻去。
“别钻了,脏死了。”看猫陛下在草丛里玩得欢,身上沾满了草屑,顾凛嫌弃地撇撇嘴。
“朕乐意。”猫陛下傲娇地在草丛里打滚,滚来滚去,粘上更多的草屑了,头上还粘着一个长长的草。
“再钻就不帮你洗澡了。”顾凛威胁它。
“哼,不洗就不洗。”猫陛下自从找到温言这个新奴才之后就不怎么在意顾凛的威胁了,反正铲屎官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朕不缺人伺候。”
“那你就让别人伺候吧。”顾凛撇过头,“爷不伺候了。”
“当朕稀罕啊。”猫陛下窜上温言肩头,以行动表示他要甩了顾凛这个不听话的奴才。
“你刚刚是在和猫说话?”温言有点不确定的问,之前就经常听顾凛自言自语的样子,他观察了一下,每次顾凛自言自语的时候,猫一定在眼前,他那时候就觉得这猫好像听得懂人话,跟顾凛一唱一和的。
尤其是后来顾凛坦白他不是真的顾二郎的时候,温言更觉得顾凛可能真的听得懂猫的语言,毕竟借尸还魂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在顾凛身上,听得懂猫言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这猫要是真的听得懂人话,也是很玄幻啊。
所以他觉得不大确定,“猫也听得懂你的话?”
顾凛点点头,伸手捏住了猫耳朵,“这猫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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