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没多久,又有人在敲门,夏珏叹了叹气,打开门,却是萧恪。
他说:“我要去一趟伯父曾经就医过的心理治疗中心,要不要一起去?”
她点点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跟父亲凶案有关的事,她说:“你等一下,我拿包!”
地址她知道,因为她陪林振桓过去两次,来到治疗中心,前台小姐认得她,林振桓被害身亡的事在h市已经是家喻户晓,前台小姐安慰了她两句,问:“你是来找莫老师的吗?”
她笑着说:“有一些关于我爸的事,我想问他,来得匆忙,忘了预约,不知道莫老师现在有空吗?”
前台小姐打了一通电话,回答说:“你运气真好,他的客人刚刚离开,请到606室。”
莫少杰是这家心理治疗中心的主任,看到夏珏,他已经猜到她的来意,因为林振桓是被确诊为心理障碍,之前陪着父亲来做治疗的时候,她也问过莫少杰病因,但莫少杰说,病人要求保密,所以无可奉告。
这一次,夏珏非常诚恳的说:“我父亲遇害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现在警察正着手调查,不放过任何的细节,我担心父亲的遇害很有可能跟他心理里的症结有关,所以请你务必要告诉我实情。”
莫少杰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们是签过保密协议的,按他的要求,就算死亡,也不能透露他关于治疗的细节,林先虽然有严重的抑郁症,却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所以我们所签的合同是有效的。
她正想着怎么对莫少杰动之以情,萧恪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目光落在名片上,莫少杰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做心理治疗,往往就是找到患者心因所在,通过互动,来缓解患者的情绪,林先生来这里做治疗只有半年时间,而且中间还有事耽误,一个疗程都没做完,所以我对他症结所在了解不算太深。”
莫少杰拿出治疗记录,一边看,一边说:“林先生曾经有一段非常美好的爱情,一个很知心的爱人,但他为了朋友背叛了心爱的人,这份愧疚在他心里隐藏了很多年,日积月累,产生了抑郁,他出现发冷的情况,这很可能就是诱因。”
夏珏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他背叛了心爱的人?”
莫少杰说:“心理医生只能疏导患者的心理障碍,并不是窥视别人的秘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萧恪问:“他的抑郁会让他有轻生的念头吗?”
“他有透露过这样的想法,说只有死了才能救赎自己的罪,但是通过我的疏导,他这种念头变得不那么强烈了。”
从心理治疗中心出来,夏珏问:“你名片上写的是什么,他马上就改变主意了。”
萧恪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大厦,淡淡的说:“这栋楼是青木实业的,而我是青木实业的总经理。”
在别人地盘上做生意,难怪态度转变这么快。
她的情绪低落,从莫少杰透露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当年父亲哪个交好的朋友也爱上了母亲,为了兄弟情谊,他主动疏离母亲,成全对方,已经怀孕的母亲就愤然的离开了。
萧恪说:“别让猜想左右你的意志,彼增烦恼。”
她点了点头。
萧恪说:“我请你喝下午茶!”
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咖啡厅,她却飞奔着跑向马路对面的小摊上,她轻车熟路的说:“一串八爪鱼、一串虾丸,还要一串萝卜。”
他慢慢的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她问:“要来点吗?”
他摇头:“不卫生。”
她忍俊不禁,难道他就没发现黑着脸的小摊老板。
她打包了一盒关东煮,拉着他坐到旁边的露天咖啡厅,她说:“你要点喝的,否则我不好意思坐在这里吃东西。”
服务生送上酒水单,他刚接过来,她说:“喝咖啡吧,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萧恪对着服务生说:“就来咖啡吧。”
她问:“这两天晚上我见你很晚还在院子里转,不会是因为挑床吧?”
他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她以为自己问错话了,赶紧低头吃鱼丸,过了一会儿,咖啡端上来了,他呷了一口,小声的说:“是的。”
“那你出差在外,岂不是会很难受。”
“不会,有时候反而更清醒。”
“案件有什么进展?”
“上午殷恕给我打过电话,方景山的死亡时间鉴定出来了,走访的时候,有人在方景山遇害的当天上午见过林伯伯去找他,而且查阅林伯伯的账户,他汇过很多笔钱给方景山,而且数目都不小,最大的一笔是在三年前,有为钢厂引进设备,而林氏制药在筹建研究所,林伯伯放弃制药厂的前途,而支持有为钢厂,导致后来药厂在竞争中失力,这用单纯的友谊是解释不过去的。”
夏珏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所以他一直以此勒索!警察不会怀疑杀害方景山的是我爸吧!”
萧恪继续说:“那天在现场发现的几枚残缺的脚印,我对比了一下林伯伯的鞋子,轮廓和大小一模一样,我问过木山叔,林伯伯的鞋都是在一家叫锦程的工作室定制的。”
她紧张起来,他继续说:“人正常的走路姿势,是脚跟先落地,然后依次是脚心和脚尖,那个脚印是脚掌先落地,还有细微的拖痕。”
他的语速铿锵有力,却很慢,听得她心急:“那证明什么?”
“鞋子非常的不合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