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湾村发现的古墓在村子最边上的半山上。古墓被林立的树木遮挡, 非常隐蔽, 地势又险,平常不会有人来这里。一直住在这里的龙湾村人都不曾发现古墓,反而是暑假时一名徒步旅行的大学生发现了。此刻, 树上、地上都是雪, 古墓也已经被雪覆盖了, 只露出不多的古墓岩石。
风雪停了,左煜和季和平,以及另外三名考古专家去古墓调查。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往山上爬。
司玥和魏闫留在黄大嫂家。外面下了雪,地滑, 半山也不安全,左煜嘱咐司玥留下。魏闫则是来调查龚秀秀和那块木块的事的。
“要和我一起去找秀秀的家人吗?”魏闫敲了敲司玥的房门,司玥开门后,魏闫这么问司玥。
周耀为什么害考古队, 龚秀秀和周耀有没有关系还是一个谜, 司玥不能跟着左煜一起去,正百无聊赖, 于是答应了魏闫。
“多穿点, 虽然现在没下雪了, 但是外面依然很冷。”魏闫见司玥穿的是一件毛呢大衣,提醒她。
司玥又回房换了一件白色的厚羽绒服,还围了一条大红色的围巾,长长的卷发被高高挽起。和魏闫一起出门时,司玥看到黄大嫂正在房门前的一口井边洗衣服,井水冒着热气,但司玥知道这个天气洗衣服还是很冷。
“黄大嫂,请问你知道龚秀秀的家是哪一家吗?”魏闫走过去,问黄大嫂。
中年妇女抬头,诧异道:“你是来找秀秀的?秀秀在十多年前就没有回来过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司玥跟着魏闫走了过去,站在魏闫身边。听到黄大嫂这么说,她并不意外,因为龚秀秀在九年前就死了。
“秀秀的妈妈呢?我找她。”魏闫说。他查到龚秀秀的家乡在这里,还查到她只有母亲。
提到龚秀秀的妈妈,黄大嫂的神色有些鄙夷,“她的妈妈?龚梨?龚梨一年回来一次,每年回来的时间不定。其余时间不知道她在哪儿。”
“能具体说说吗?”
“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常年不在家,没有人知道她的事。”
没有人知道秀秀妈妈的事?魏闫便又问:“秀秀有没有兄弟姐妹?”他没有查到秀秀有兄弟姐妹,但那块木块又和周耀的一样。
“秀秀都不知是她和谁生的女儿,她还和男人给秀秀生了兄弟姐妹?”
黄大嫂使劲搓着盆里的衣服,神色和语气都充满了鄙夷。魏闫蹙眉。
“秀秀家的房子是哪一座?”司玥开口。
“最东边那片竹林里的那一座。”
魏闫说了声“谢谢”,侧头看了司玥一眼,示意她跟他一起去看看。
到那片竹林要经过五六户人家。进了竹林,司玥和魏闫果然看到有一座房子。房子是土墙琉璃瓦,看上去倒是比龙湾村其他村民的房子气派。房子有三间屋,依然只有一个大门,大门从外面用锁锁着。大门外有三/级台阶。前两级台阶没有房檐遮住,上面覆盖了雪。最后一级台阶正好有房檐遮挡,台阶上没有雪,但有苔藓。看得出来,这个房子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司玥和魏闫在房子的前前后后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魏闫,我们再去问问其他村民。”
司玥和魏闫挨家挨户问龚秀秀和龚秀秀妈妈的事,所有人的说法都和黄大嫂的差不多:龚秀秀在十几年前就没回来过,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大家对龚秀秀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八岁的样子,模样清秀可人,小小年纪很懂事,还会挑水,给自己家挑,也帮人挑。她力气小,每回挑一点点,但会挑满一整缸水。龚秀秀只有一个母亲,父亲不知道是谁。母亲龚梨从龚秀秀五岁开始每年回来一次,回来的时间不固定,不知道她在外面干什么。但司玥听出来,大家都认为龚梨在外面勾搭男人去了,不然也盖不起琉璃瓦房。
司玥跟着魏闫问了一个上午,知道秀秀从小就善良懂事,但不知道秀秀母亲的事。魏闫说从龙湾村人说的那些话可以推测秀秀和周耀害考古队无关。司玥知道秀秀都不在人世了魏闫还来查这件事是想让秀秀的名声清白。她也希望魏闫的直觉是正确的。
“秀秀妈妈每年回来一次,其他时间她会在外面做什么?秀秀的亲生父亲会是谁?”司玥和魏闫往黄家走,一边走一边说。
魏闫觉得秀秀和周耀的事无关,感叹了一句,“无论秀秀的妈妈在外面做什么,无论秀秀的亲生父亲是谁,秀秀没害过人才是最重要的。”
司玥低笑,“你说得对。”其他人魏闫不在乎,司玥更不在乎。
魏闫又说:“更何况,周耀害考古队是在几个月前,而秀秀在九年前就去世了。她是在我面前倒下的,因我而死的。我亲自送她去火化,亲自将她的骨灰盒埋在了地下。”
雪地太滑,司玥不小心忽然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
突如其来的一跤,魏闫没注意。她坐在地上,白色羽绒服和雪融为一体,脖子上的围巾衬得冻红的脸更红,一双漂亮的眉皱着,是魏闫见过的摔跤之后也最漂亮最迷人的女人。但他知道雪会把她身上浸湿,不能让她在地上多呆。魏闫立即伸出了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
司玥回到黄家时,左煜和季和平已经回来了。左煜正从大门出来找司玥,就见司玥和魏闫一前以后走来。
“吃饭了。”等司玥走到面前,左煜对司玥说。
“哦。我先去换身衣服。”司玥冲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