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涵看着床上的钟承止,伤口确实不是很深,血已经自然地有点止住。但是还在渗出的血已经不是早前的鲜红色,而是乌黑发紫,伤口周围的皮肤也往外晕着丝丝青黑。
钟承止身材清癯,长相秀美如女子,平常寥寥几眼看去会是一种弱不禁风的少爷印象。脱下衣服却发现全身筋肉紧致清晰可见,但又不似寻常武人的精壮刚硬,带着些许少年般的柔和温婉。在暖黄的烛光下,错落有致的线条,白纸若曦的皮肤,有一种刚柔相济的妖异美感,即便这长长的伤口也丝毫瑕不掩瑜。
重涵看得颇有点口干舌燥,大冷天硬是渗了一背的汗,感觉自己急躁不安的心情里混杂着一些别的初次感受到的东西,挠得自己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堵得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景曲将背上的一大包行囊放在桌子上,翻了一下,拿出一个小盒。取出盒中一个小药瓶,将药瓶里的药膏倒出于纱布,再轻轻涂抹在伤口上。然后用盒里的还有一小盒与平常绣花不同的针线将略深的一处伤口缝合,又拿出另一个药瓶的药泥涂抹在伤口外,再包扎好。
这时候请的大夫才匆匆赶来,看了看伤口的处理,点了点头,又给钟承止把了下脉,然后对着重涵说道:
“所受外伤无碍,但伤口的□□已经开始往体内渗透,现在全身脉象都开始转疲软,这位公子身体底子甚好,若寻常人早就已经毒渗全身而亡。但即便这位公子如不快找到解药,也挺不过明天。”
重涵只觉得心里被重重一击,抓着大夫的手臂问道:“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大夫摇摇头:“实不相瞒,这类武家的毒,千奇百怪,即便能通过毒性调出解药的,也需要花时间细致调配,不是一两日可完成的事情。”
“那难道没救了?”重涵抓着大夫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大夫显然被抓的有些吃痛,眉头皱了皱说:“我只能开些活血护心的方子,让毒性发作慢一点,再取点血样回去尝试调配解药。如果拖延的时间里能抓住刺客直接要到解药才是最好的。”
旁边老管家上前一步,半鞠抬头望着大夫被抓着的手臂说道:“想周太医贵为御医为天家和重家看诊,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定会竭尽所能治疗钟公子,目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二少爷请稍安。”
重涵顺着老管家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下周太医的手说:“那请周太医尽快,方子需要什么药材也赶快吩咐,我着人去配。”
“有些药材估计只有宫里才有,要劳烦二少爷请人入宫一趟。”周太医回。
“魏老你亲自去,周太医请赶快把方子写了,魏老马上就去,越快越好。”重涵对着老管家和周太医说。
周太医便立刻拿笔写好方子交给魏老,在然后在被剪下来的那堆衣服里,挑了几块浸着钟承止血的衣布,和魏老一起见礼告退。
重涵见两人一出门就出到房外大声喊道:
“长苑!长苑!”
一身黑衣的长苑不声不响地走到重涵旁边。
“今天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个没抓住!”重涵没好语气地对长苑说。
“有三人,两人负责放箭,其中一人并未从屋顶下来,另两人下来即被我和景曲挡住,发现不敌后其中一人迅速指挥三人一起逃跑,当时我未能确定少爷安危,不敢追去。”
“那现在赶快去追!去找解药!还有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敢在内城动手还动到我们重家头上了!!”重涵手往门上重重一拍,房门啪啦一声撞到后面又弹起。
长苑点了下头又不声不响地离开。房内房外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