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赴织造看机工。这般说来,苏州织造府自是越不过去的,皇上该见安宁还是得见。”

婉兮如此冷静,倒叫玉蝉和玉萤有些笑不出来了。

那忻嫔复宠之事,岂不是依旧还存着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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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日,皇帝再度因为江南官员以接驾之名,行铺张之举而叱责扬州官员。

因扬州官员沿途预备了灯船焰火,皇帝因随行队伍之中还有哈萨克的入觐使臣,为使哈萨克使臣感受内地民情和乐,皇帝才未行严厉叱责。

待得事后皇帝这才警告当地官员,“江山胜揽,岂不足供吟眺?何用多此烦费为耶?!倘浙省不知,亦仿照豫备,更属不必。现已降旨停止。”

到此,忻嫔的心已是全数都乱了。

地方官员接驾,不能进膳、不准预备果品食物,不准小心逢迎,甚至连放个焰火都不准……那她当真相想象不出来,她姐夫安宁还能做什么来讨皇上的欢心了。

难不成也要叫她姐夫也学那尹继善上一次南巡的样儿,也给挖出两个湖来?

可是就算现在挖,也已经来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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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日,皇帝銮驾终于到达了苏州。

终于到达了梦想之地,忻嫔既兴奋又紧张,一颗心已是揪得登紧。

一路坐轿进了苏州织造府行宫,忻嫔小心地挑开轿帘看向外头。只见整个苏州织造府行宫已经修葺一新,雕梁画栋、草木欣欣,既焕然一新,又并未见过度铺张,终于叫忻嫔悄然松下一口气来。

看样子姐夫终是数十年在官场之上起伏,这便早已经得了信儿,或者是更早就猜中了皇上的心,故此这一番呈现在眼前的预备,才是一派不过不失的情状来。

姜还是老的辣,凭姐夫的年岁和这几十年江南为官的资历,她自然该放心姐夫的;是她这一路来太过紧张,太过在意,才反倒连对姐夫的信心都减弱了。

忻嫔放下轿帘,便忍不住垂首释然而笑。

姐夫虽然是姐夫,却年长她几十岁。在阿玛溘逝之后,她从心理上更将姐夫当成了阿玛的替身一般,凡事都习惯地依赖姐夫。

这回已经来了苏州,已经与姐夫近在身边儿,她该放下心来,该相信姐夫必定有本事帮她实现心愿去。

好了好了,从正月十二启程,至今日二月二十一,正好儿是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莫名其妙惴惴的心,这会子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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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达苏州行宫之后,连下恩旨。

一是恩准扈从南巡之汉大臣,籍隶江浙二省者,均可在回銮之时,酌量道途所便,请假归省——也就是所有随皇帝南下而来的汉大臣,都可以请个假回家看看了!

第二道恩旨是赏给所有跟随大臣银两:庄亲王,著赏银五百两;简亲王、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傅恒,著各赏银四百两。

扎拉丰阿、兆惠、阿里衮、富德,著各赏银三百两。

刘统勋、旺扎勒、努三、福隆安、刘纶、于敏中,著赏给一年正俸。

这两道恩旨一下,又叫忻嫔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儿。

虽说皇上这两道恩旨是针对随驾大臣的,她姐夫安宁自不在随驾之列。可是皇上这会子就在苏州呢,就在苏州织造府行宫呢,既然恩赏了随驾大臣,何至于就不能施恩给身为苏州织造的她姐夫去?

忻嫔今儿刚好容易雨过天晴的心情,这会子便又都乱了。

她知道她这也是多心了,简直是胡思乱想,但凡皇上恩赏大臣的事儿,她总要往姐夫身上去联系——终究,她是太着急叫皇上意识到她姐夫的重要,然后她好趁势借此而复宠啊~

她已经身在苏州,已经住在苏州织造府行宫里了。她要是还不能在此地复宠,那她究竟还要指望哪儿去?

她姐夫究竟想没想到什么好法子能邀得皇上欢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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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皇帝已经走了一个月,愉妃有些寂寥地坐在宫里,翻看内务府进呈的奏报。

旁的事儿自有内务府大臣,以及皇帝下旨留在京中总理事务的王大臣们和议,能交到愉妃手里来的,也唯有是直接关系到内廷主位,非内廷主位亲自过目不可的事儿。

譬如为新晋位的慎嫔、容嫔预备朝服朝冠之事。

这朝服朝冠是为两位新嫔册封礼之用,估计皇帝南巡回銮之后就要行礼,那这几个月之间便得将朝冠朝服都赶制出来才行。

总归没有叫内廷主位穿旁人穿过的旧衣的道理。

愉妃简单瞟了一眼,还没等留意朝冠朝服预备的情况,却是先将眼珠儿转回来,盯在了两人的封号上。

这也还是愉妃第一回知道两位新嫔的封号。

因二人是除夕那天才忽然赐封的,皇帝正月又走得急,这些事儿愉妃都以为皇上来不及定。

愉妃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揉了揉眼。

终究也都是快五十的人了,眼睛已是有些花了。

她揉过了眼去看,这才确定没错儿。

“什么?慎嫔?怎么会是慎嫔?”

愉妃再仔细看下去,见那行文里头有明白的话儿:“现今慎嫔有厄鲁特朝衣冠穿戴,容嫔现有回部朝衣冠穿戴”,那便确定慎嫔便是从前的伊贵人,而容嫔则为和贵人了。

愉妃忍不住笑起来,“慎嫔?哎哟哟,皇上怎么给了伊贵人这个封号去?我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慎贵人竟不知什么时候儿晋位为嫔了呢!”

内廷主位的封号,不可重复,故此宫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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