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冬瓜教囫囵站着五个人,天剑宗还剩两人,灵谷派只余一根独苗。
惊落了所有人的下巴。
“……这冬瓜教,当真邪门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你看出来没?!”
“没看出来,我猜测,冬瓜教用了缩身成寸之法,或是隐身障眼之术,再利用天剑宗和灵谷派对他们的轻视,以为冬瓜教早已被对方打落擂台,于是躲藏了起来。”
“不对呀,你们也看到了,天剑宗最后明明摆了阵,使用搜魂之术搜了一遍,只要有活物在里面,这事不可能发现不了。再说,擂台斗法你们也都看见了,打到后面,天剑宗的万剑朝元用了三次,灵谷派的六戊真雷用了两次,这可都是涤荡全场重创神魂之法,没有与之匹敌的力量,又不跳出擂台的话,任你躲在哪儿也非死即伤吧。”
“那除非冬瓜教是死了……又活了?”
一片骇然。
“若冬瓜教有这等本事,能自如的隐匿其身、魂的存在,又自如的出现,那他们当真可怕,你想啊,譬如天剑宗与灵谷派打得正热火之时,冬瓜教贴在他们身上毫无预料地出现,给他们来一下,再立马隐匿,这简直天地之间自由纵横无可匹敌啊,几乎已入神境了……不可能。”
“我看没这么厉害,恐怕另有玄机,没见冬瓜教只敢藏不敢打么?”
“我倒觉得这灵台大比的规矩要改,哪里还有这种比斗之法的,两个酣战出力的大宗门输了,一个靠邪门歪道缩头躲起来的偏门赢了,我等不服!”
“我也不服!”
“不如齐齐去灵谷派抗辩!若是这样,我等均不服!”
“唉唉唉,你们这就落了下乘了,看那边,看天剑宗和灵谷派的人,看见没,脸色个个难看得很,但没有一个人出声叱叫的,这叫大宗门的气度,人家守信,万事有法,这叫道,”一个头上黄毛斑斑驳驳,貌似虎妖的妖修在人群中穿梭游走道,“大比的规矩就是如此,百年来是从没碰到过这样,但奈何就出了一个有这能耐的,它是钻了规则的空子也好,是出人意料也好,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啊,凭能耐做到的,没别人帮它啊。服了服了,我是服了。有不服的叫明年大比改规则吧。”袖着手四处钻,走到哪儿这么说到哪儿,直走到鬼门附近又偷偷往回溜。
众人往天剑宗和灵谷派一看,果然,个个面如寒霜、凝重之极,却没有吐出一句不平之言,不禁纷纷有些悻悻然,不少人将抱屈的话憋回了肚里,但还有不少人更为不忿了,为这两个磊落大气的宗门叫屈不已,对冬瓜教喝骂不休。
擂台上,贺永宁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上下打量宗正。
宗正只与他对视了片刻,便极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他扫一眼对方满满当当五个人,心中凝重不解,他已经一寸一寸检查过了,又施展了搜魂之术,只要人还在这擂台之上,不论是幻影之法,隐身之术,肉身假死,或是缩成了米粒大小的小人藏起来,都不可能漏网啊。
乐仲辛直奔寻珍宝而来,绕着她转圈,还动手动脚拉她的手臂:“你从哪儿出来的?从哪儿出来的?你们做了什么?”
珍宝背起手,躲了躲,道:“这又不能告诉你。”
不怪天剑宗想不明白,天上地下这么多人也想不明白,盖因为,一般乾坤储物之器,向来只能装死物,不能进活物,更不可能潇潇洒洒随心所欲带进去那么多人。蚁族在三界之内从来不为人所著知,绝大多数人不知道,蝼蚁也能修行,卑微小虫也有他们超越万物的长处,蚁族的建造之力,甚至能夺天地之造化。而槐居是由蚁族中飞升仙位的蚁力大仙建造,本身就是神仙境界,其中不仅有建造之术,空间之法,还有入梦之力,几乎是自成小世界,也就是所谓的芥子世界,这已经是神仙的境界了,如今的修真界只有听闻,无从见识,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呢?
盛记三人在冬风咻咻中站了一小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冬瓜教拔得了头筹,虽然他们从头到尾没弄明白寻掌门的手段,却深感不安,小声道:“寻掌门,我们得了第一,这样好吗?”
珍宝想了想,茫然道:“有什么不好?”
乐仲辛拉着珍宝的手,不许她躲,道:“当然不好,你快告诉我,你们怎么做到的?不然我不许你走哦,将你抱回天剑宗下的洗剑池里哦,那里面镇着好多凶煞断剑和妖魔鬼怪,一到入暮之时,断剑的煞气和鬼怪就出来打架,把你关在池子里不许出来,不给饭吃,怕不怕。”
盛氏三位修士亮出兵刃,呵斥乐仲辛放尊重些。
珍宝用力往后躲,不停想把手抽回来,但这个人特别无赖又轻薄,她回头嘟嘴看贺永宁,却见他死着一张脸沉沉地盯着天剑宗另一个男修,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眼睛都冒绿光了。
“武高大……”她喊了一声。
贺永宁偏头看,两眼倏然一空,一腔邪火轰隆隆地爆了出来,将乐仲辛一剑荡开,两人二话不说打了起来。
如今尘埃落定,他不再隐匿修为,金丹后期的气势如飓风狂澜肆意碾压,盛氏三人被逼缩到了角落,一边难以克制地颤抖一边小声道:“原来如此厉害……”
乐仲辛被贺永宁的攻势逼得脚步踉跄,倒退好几步。
金丹修士?
他狼狈地朝宗正看一眼,宗正迟疑一瞬,见贺永宁并未解气,还有进攻的意图,只得表情凝重地捋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