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为,为什么是我?”听到那画是楚景远画的时候,梅竹雪多多少少就开始在意起来,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吃着泡姜牛肉以掩饰情绪,却不想身边的人把她提。
拍了拍梅竹雪的背,巴娥笑着调侃起来,“皇兄所做必然与你有关,何不去探个究竟回来好与我说说,放心,皇兄他还不至于画个美人出浴图什么的。”
“那也不可能就与我有关啊,也可能是画给太后娘娘的。”
“是不是你,过去看过不就知道了。”推着对方离开座位,巴娥酌着清酒惬意的说道。
见事已至此,而自己也的确多有好奇,梅竹雪只得自己转回身重新回到封余堂,站在被布遮盖的画面前,犹豫许久迟迟没有动手,她刚刚虽说只举了太后的例子,可对楚景远影响同样深刻的女子还有另一个,她怕拉下帷幕时看到的是巴兰那个陌生的面容。
抬眼望着苗孤岚的画深呼吸几次之后梅竹雪终究拉下那块宽布,顺着布匹摩擦的声音,画像的真面目一点一点在眼前揭晓,看着上面那装扮华丽的笑容可掬的女子,梅竹雪不禁惊愕。她虽这么幻想过,可亲眼见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那画面上的女子清清楚楚的显示着自己的样貌。
“这……”她已不对他的心意抱有希望,可如此一来,叫自己如何压制下内心的感情,尤其这画的正是那次国宴她打扮最为华丽的样子,红润的脸颊似乎是喝醉,然而笑容却是真真切切的。眼眸明亮的色彩让自己恍惚。
当时的自己拥有那样的微笑吗?又是在看着什么如此开心呢?难道是他吗?注视着他,酒醉的心里也是欢喜的。
“楚景远……”
“陛下说这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笑容,所以想要永久保留,当时在这里看他画时连我也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情跟着爱上这个笑容。”
转回身,梅竹雪微怔着看向门口的人,令狐子濯双手背后站在那里并未向前,从回廊处开着的窗户吹进的风撩拨着他未束的散发,飘飘扬扬,更显虚渺。
“……叫我来是为了要说这些话的吗?为了要我相信楚景远的感情。”
“不全是,的确主要是为了让你知晓娘亲的存在,只是找到她也未必会马上教你什么,需要通过考验才行,姑娘且先回去考虑考虑吧,找人不易,考验也不易,若你下定决心了,再来这里找我便可。”
“……还有话说吗?”
“是,还有一句,请你不要弃了那人,能拯救那人的非姑娘莫属。”
“这个我知道,我不会半途而废,即使不去找你母亲,也一定让他恢复。”
“小生的意思是指还有心里。”
“……”
远处传来巴娥催促的声音,已经到了他们要回宫的时候,梅竹雪沉默片刻,却只是对令狐子濯行了礼便走出房间。
娄胜背手立于男子身后同其一起望着他们离开笑道,“今日辛苦你了。”
“不会。”
拍着男子的肩,娄胜笑着摇头离开,令狐子濯望向窗外女子远走的身影,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望一眼树上啼鸣的雀鸟,梅竹雪一手端着托盘,另一手在额前拭了拭汗轻呼着气,眼看就要进入九月,可这天依旧炎热如同盛夏,早上又剥了一堆豆子,又待在闷热的烤炉附近反复试验着戚风蛋糕的蓬松度,身上已经汗湿不已,只想快些给楚景远送完午膳好回去泡个凉水澡。
楚景远从行宫回来已是两天前的事情,梅竹雪并没有问过他有关画像的事,她怕若多嘴问了,自己心里只会更放不下,尤其是在看到他回来时乌筠瑶同龙依跟在他身边的样子就什么也不想问了,那两个依旧挣来夺取的女人,自己可不想变成他们那样,楚景远给个甜枣自己就乐不得的伸出舌头跟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来寻求宠爱。
“……呼,这么想的自己也很小肚鸡肠吧,嫉妒那些人的敢爱敢言。”现在这样,自己若是主动亲近那人,只会让他觉得尴尬,“可他怎么就能若无其事的亲近我啊。”
郁闷的抱怨一声,踢着脚下的石子,梅竹雪走进晴乾宫。推开楚景远房间的门,她故作镇定的走进去,此时,楚景远正在书桌前不知写着什么,听见推门声知道是梅竹雪来了,便头也不抬的开口,“朕上午派人送去你那的那套胭脂可有看到?”
“……还没。”送她胭脂做什么,嫌她不够好看?嫌她素颜不美?也是,哪有那日穿上锦衣绣服时好看。哪有红酥手、凝脂肤的乌筠瑶好看。她就连男装打扮的龙依也比不过啊,梅竹雪心里撇撇嘴,自我菲薄着。
没有听出她的语气,楚景远只专注于这几日落下的政事接着道,“那是从兰国进贡来的,听说母粉是珠兰和白兰,对皮肤都没有刺激,母后说好用,所以朕也想送你一套。”
“哦。”摆弄着筷子,梅竹雪坐在桌旁望着书桌前的人,以前就觉得,他认真工作时总是下意识的在蹙眉,也不管是遇到好事还是发现难题。
“楚景远,你眉间可以夹块薯片了。”忍不住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男子这才停下笔抬起头,女子不甚愉快的表情引起他注意,“今日心情不好?”
“没有,怎么会。”
是因为上午他夸了乌筠瑶的缘故?
这么想着,楚景远弯起唇角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桌上摆着的凤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