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绸手心里捏着汗, 脚步越发小心, 转过一弯月门, 这里就是白姨娘翠陇居。
德贵果然就穿过了月亮门,绿绸口干舌燥,眼睁睁看着德贵进了翠陇居, 绿绸背后一身冷汗,背靠在月亮门边的墙壁上。
竟然真的是德贵, 如今严老爷瘫了,两个姨娘竟然都跟一个下人有染, 她们彼此间又知晓吗?
绿绸喘了口气,想要偷偷离了这里, 刚要转身,突然头顶一疼,双眼一黑,绿绸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而主院这边秋桐正在和扶风说起德贵来寻了翠云两次的事。
扶风冷笑一声道:“芃姐儿乖了的事迟早捂不住, 他们这是按耐不住了。”
秋桐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一直阻着不让他二人见面, 可这一旦见了,芃姐儿不吃德贵家的奶的事儿传出去,怕是就知道夫人知晓了他们的打算。”
扶风沉吟,道:“也就这几日了,再拖上一拖吧。”
秋桐低声应了,转出门去准备招呼传晚膳上来, 刚刚出门便看到院门口伸出一个头又忙缩了回去。
秋桐喝道:“谁在那儿?”
红绮从厢房钻出来,摸到院门口,一把就抓住了要跑开的丫头。
红绮逮着这丫头到秋桐面前,道:“秋桐姐姐,这是红翡,白姨娘院子里的。”
秋桐皱了眉头,白姨娘?与主院一向无纠葛,派个丫头鼓鬼鬼祟祟的来打探什么?
秋桐本就在主院里下人中说一不二的人,样貌也严肃,当即板了脸道:“你鬼鬼祟祟的做甚!”
红翡看着就有些害怕,手脚有些发抖,牙齿哆嗦着道:“我找秋桐姐姐说几句话。”
秋桐大奇:“找我?”
红翡仿若被吓得不行了,腿有些软的样子,要不是红绮拉着,只怕要坐到地上。
秋桐皱了眉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为何这丫头吓成这个样子。
红翡双唇颤抖,眼睛有急色,却不开口。秋桐给红绮使了个眼色,道:“带到我房去。”
秋桐跟着进了屋,红绮知趣的关上了门。
红绮门一关,红翡就扑了过来,秋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抬起来护着头脸。
红翡却揪住了秋桐的袖子,哭着说道:“秋桐姐姐,出大事了。”
秋桐见红翡只是揪住自己袖子先松了口气,又听见红翡的话,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出事了?什么大事?
红翡眼泪早流了下来,道:“秋桐姐姐,绿绸,绿绸她惹事儿了,如今被关了,我也不知道关到了哪里,求秋桐姐姐救命。”
秋桐大惊,道:“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红翡哭着道:“都怪我,我不该和绿绸胡说,惹了她去招来这祸事。”
秋桐见红翡只顾着哭,气得喝了她一句:“你好好儿说,到底怎么了?”
红翡抽了一个噎,才道:“前些时日我与她说了白姨娘屋里进了个男人的事,今儿她跟着那男人去了白姨娘院子里,被逮着了,若不是我认识她的镯子,只怕都不知道是她。如今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求秋桐姐姐想个法子。绿绸她知晓这种事体,哪里会留她命在。”
秋桐听完红翡一席话,脸色大变,一把拉了红翡,道:“你跟我来。”
扶风正逗着芃姐儿爬,芃姐儿爬了好几日,已经非常灵活了,此时吐着泡泡不动弹,扶风拿了个靶镜逗芃姐儿,芃姐儿伸手一拿,扶风便往后一躲。芃姐儿拿不到也不哭,只坐着吹泡泡,一脸的怨念。
秋桐一脸凝重的进了来,身后还拉着个面生的丫头,对扶风道:“夫人,出事了?”
扶风把手里的靶镜递给芃姐儿,转向秋桐,道:“怎的了?”
秋桐招手让身后的红翡站了出来,道:“让这丫头给您说说。”又转向红翡,道:“把你刚才与我说的话与夫人再说一遍。”
红翡有些紧张,这可是侯夫人,红翡在肚子里把话想清楚了,才简明扼要的给扶风说了一遍。
扶风思索了片刻,道:“你说秋桐被发现是什么时候的事?”
红翡道:“就在一刻钟之前,白姨娘今日下晌就告诉奴婢她要歇午觉,不许去吵她,奴婢便锁了门不敢出来。”
红翡说完,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扶风,心里暗叹,夫人真美,跟神仙一样。
红翡见扶风一脸认真的听自己说话,打了个愣怔才继续道:“白姨娘隔三差五便来这么一出,奴婢早就知晓了的,今日白姨娘一说,奴婢就知道那人又来了,奴婢便隙了门偷偷瞧,却看见那男子拖着一个丫头衣裳的人进了屋子,一只手摊在地上,那只绞丝镯子是奴婢外祖母给的,奴婢和绿绸一人一只。”
秋桐皱着眉,“为何你外祖母的镯子要给绿绸?”
红翡道:“绿绸和奴婢是表姐妹。”
扶风道:“继续说。”
红翡此时浑身发抖,道:“奴婢认出了那只镯子,知道那是绿绸,想起前几日奴婢和绿绸说起白姨娘偷人的事。绿绸之前和奴婢说过,她要立个大功,好让夫人看重她,奴婢猜想定是绿绸发现这男子的身份和事体,才遭了此难。”
扶风此时转脸问秋桐,“你刚才是拒了德贵就与我说的么?”
秋桐应是,突然猛一抬头,德贵!
秋桐看向扶风,扶风眼里已经确认了。
扶风对着红翡道:“你来时绿绸被带到了哪里?”
红翡道:“白姨娘屋里,奴婢偷偷跑到隔间偷听了,白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