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足说了两盏茶的功夫。
“赏。”
花桃拿了两个银锭递了过去。
那婆子千恩万谢地出门才看到站在外头的太子,唬地一屁股跌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爬起来磕头。
“快回去当值吧,别在这儿当道。”等太子爷进门后,小喜子低声提醒道。
那婆子爬起来一步一跌地跑了出去。
六娘羞红了脸。
“你倒是机灵,知道向这等人取经。”太子道。
太医都是男子,擅长医理却不一定会处理生产时的情况。
“太子妃娘娘怎么样?”六娘转移话题问。
“太医只说好生养着。”
那就是不一定能养好了,而况生产时糟了那样的罪,就是身子骨能好起来,也不能再伺候太子了,如此一来,太子妃能剩下的只有正房的体面,六娘不得不开始考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又在想什么?你一惯会审时度势,想法新奇,你跟本宫说说,接下来本宫要做什么才好?”太子饶有兴致地问。
六娘示意屋里人都下去。
花桃亲自守在门帘外头,盯着两个窗口。
“太子爷真要妾身说,也请先赦妾身无罪。”六娘垂着头道。
“赦你无罪,你说。”
深宫后院女人要想真正立稳,要么化身蒲苇,牢牢缠着能当磐石的男子;要么做源泉,叫男人离不得、舍弃不得!
“市井有句俗语,叫老小儿,意思就是人老了就跟小孩子一样,圣上如今年岁渐大,恐怕心思也跟小孩儿一样难琢磨,但是总有一点不变,圣上在一日,就高高在上一日,爷要能拉下脸,不如让自己更软弱一些,借机会寻圣上安慰。”六娘抬头道,“天命难违,如今,您就把圣上当天。朝上领不领差事又如何,只要圣上不下决议,您中宫太子的位置谁人也动不了。宫中供养太医无数,就是阎王爷现身,也未尝不能争一争,您千万不能心急。”
太子盯着看六娘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道:“你好生养身子。”
说罢,起身离开。
“恭送太子爷。”六娘在后头行礼道。
太子爷衣服都没换一套,又套了车进宫求见,孩子一般在圣上榻前哭的一塌糊涂,把六娘天命难违的话说了一遍。圣上果然动容,留了太子在宫里夜宿,又传旨特封太子府大郡主为宁安公主,接到宫里教养,体谅太子妃身子骨不好,留公主在府里尽孝,带太子妃养好了身子再进宫。
至此,太子不再过问朝事,只一心扑在圣上身上,从民间寻了各色延年益寿或养生的偏方交给太医院先研究,再让圣上自己定夺是否用一用。又亲自从大觉寺寻了一位带发修行的奇人大师,据说他是野狼叼到寺庙门口放下的,生来只对佛法过目不忘,年纪轻轻以一副宝相庄严之貌,曾有江洋大盗闯到大觉寺,听君一席话,竟幡然悔悟……
明大师第一次见圣上时,坚持闭目行礼。
圣上大奇,连连追问是为何。
“您乃真龙之体,有金龙护体,吾等凡夫俗子不敢直视,求您恩准,方敢睁眼。”
圣上大喜,留了大师在宫里讲佛法,听了大师建议,试着吸收日月精华,行善积累功德,减轻护体金龙负担,心气不顺之时边听大师讲佛法,顺着大师指引看行善后聚集到身上的气脉,竟真觉得通体舒泰了许多。
太子得圣心,一时,朝上大皇子、二皇子等各派偃旗息鼓。
“呀——”六娘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