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奇看着尹邪一步一步的走远,总觉得心里面有些不安,明明他都是个废人了,可是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此人可能为成为将来自己的心腹大患。> 他现在有一种活在梦中的不真实感觉,白天的时候自己还是合欢宗长老,在白羽国也是一个大人物,那个时候,眼前这个少年只是自己眼中的一个蝼蚁。
自己纵横白羽国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天才没有遇到过,没成长起来不都坠落在自己手里了。
论手段,他也只是一个绝对的小辈,论实力,自己也比他多了这么多,可是此刻,自己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被其打成残废,自己没能给儿子报仇,反而让儿子遭了更多的罪。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赐给自己的,按理说的生死仇敌,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主人,而且自己连想法都不能够有丝毫的违逆。
尹健的心中涌起无尽的凄凉萧索,他的脑海里面回映着尹邪一步一步蹒跚而去的身影,砸吧了一下嘴唇,感觉苦涩无比,这个世界,现在对于他来说都是灰色的,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想着后来的生活都觉的不寒而栗。> “我说,老家伙,出来吧,给我说说合欢宗的情况,还有,我得向你打听点事儿。”白奇将阵法核心丢给了尹健,让他自己出来。
准备问问他关于尹荡的事,还有雪渊的近况,虽然知道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和危机,但是自己总是觉得不踏实,毕竟这样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陌生的宗门,尤其是这个宗门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说到底,白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雪渊,他两世为人,前世有自己的女朋友,有自己的生活,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对于一切的事物都十分陌生。
刚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就是个婴儿,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感觉很荒唐,非常荒唐。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自己的母亲是个婢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也许自己和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自己,手脚都还没有长开,一点力量都没有,连拉屎撒尿都不能独立,动一动都感觉歪七扭八,就像是被这具身躯给囚禁了一般,所以在他有意识以后,就开始用眼睛观察,用耳朵听,疯狂的吸收这个世界的知识,了解这个世界,修炼,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就显得他和别人非常的不一样,在这个极夜组织里面,虽然都很冷漠,虽然都是这样沉默寡言,为了实力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生命。
但是孩子就是孩子,对他们残忍,他们的心里压力非常大,这个年纪都是想着玩的,所以没有几个人是真心为了自己而学,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学这些东西的根本意义是什么,但是白奇知道,这是生存的根本,没有实力,生命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奇特的与众不同的他被雪渊注意到了,雪渊开始注意他只是因为好奇,但是越深入就越发现这个男孩神秘无比,仿佛整个大海的秘密藏在心里,他每天都是忧心忡忡的,每天都带着质疑的眼光看这个世界,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一种别致的气场,一种吸引人去探索的神秘。
越观察越发现这个男孩和同龄的自己差别大,而且是自己差的很多。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大人,认真的思索这眼前的一切。
白奇在那段日子里面,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就好像心脏露在了体外,别人一眼就能看到,一下就能戳到,随时可能因为别人的随意一伸手死亡,非常脆弱。
他的压力非常大,一度崩溃,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的荒唐。
但是在他还没有适应的时候,自己唯一的亲人投井自尽了,留下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彻底了解清楚的白奇,不管他是不是一个杀手之王,他首先都是一个人,他有心,他再坚强,再冷漠,他也有自己的灵魂,有自己的认知。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是在一张白纸上面建立新的世界观,而是在推倒心里一座有一座的认知大厦,再重新建立那些自己从来都不相信的东西。
这些推倒的过程很是崩溃,他每天都在质疑自己这是真的吗,真的要推倒这些已知吗,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
他坐在井边七天七夜,他思索,他困顿,他摸摸井边的石头,他抬头看看蓝蓝的天空,看着天空上飞过一只奇怪的兽鸟,再低头回想一切。
举目无亲,没有人理会他,不管他怎么思索,这个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没法不相信,可是又没法相信。
这个时候,在这个朦胧的世界里,一个敞开心扉的女孩,带着她的真诚,她的善意来到白奇面前,给他带吃的,安慰他,毫无防备的让他了解自己。
慢慢的,这个单纯真诚的女孩,这个神色有些冰冷却眼神热情的女孩,这个很是矜持却又十分体贴温暖的女孩,开始成为了白奇在这个冰块笼罩的世界里唯一的火光,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的未知的危险的不可信任的,只有这个女孩子这里,一片光明,亮亮堂堂的。
白奇终于在这个世界看到了最真实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在黑暗里踽踽独行了一整夜的旅人,亲眼看到破晓一刻,所有的虚幻从这一个点开始破裂,他依托着这个点,就像拄着拐杖,开始勇敢的接受这个世界。
这一点真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