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宣旨的太监,并不是随意喊来的小太监,而是皇上身边的全福。我一看是他,连忙寒暄道:“全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快,里面请。”
全公公到底是皇上身边的老公公了,推脱道:“皇上嘱咐了,让老奴亲自跑着一趟,这不,奴才就来了!皇上那边还等着奴才复命呢,小主,您准备接旨吧?”
我见他的神色,便知道他确不想如此。便立刻撩起裙摆,跪在地上,说道:“嫔妾接旨。”然后一众宫女太监也都在我身后,低着头,恭谨地跪着。
看见我承了宠,却没有骄纵的样子,全公公倒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宣旨:“奉皇上口谕,文婉仪温顺,深得朕心,今晚朕欲宿在咸福宫,望婉仪做好准备。”
宣完旨意,我就楞了。这到底是闹哪样?昨天刚刚承宠,皇上若是喜欢,也该是再召我侍寝才是啊,怎么……怎么突然就要宿在咸福宫呢?!!
见我还在发愣,全公公倒是笑了,说道:“文婉仪?文婉仪!皇上今儿晚上要来,时间有些紧迫,婉仪还是快些收拾收拾,好好迎驾吧!”
我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容彦将已经准备好了的包成一包的银两塞到全公公手里,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公公拿去喝茶。”
全公公要推脱,我也劝道:“公公莫要推辞了,与旁人比起来,这真是算不得什么。嫔妾也不求公公做些什么,只求公公照顾好皇上便是。”
我这一说,全公公倒是多看了我一眼,然后没再推辞,收下了。说道:“奴才伺候皇上是奴才的本分,不敢奢求什么。小主心善,奴才受之不恭了。”
我点点头,便让小福子去送他回去了。
然后容彦扶着我回了房间,我才想起来皇上要来了。我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装扮,普普通通,不出彩,却也不简陋。
自打静嫔娘娘送我的梅花出了问题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在屋子里放过花草,平素也不喜用些香料,如此一来,屋子里更加平平淡淡了,一丝半点的香气也不曾得见。
屋子里头素净,院子里倒是看着繁荣许多。且不说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之前在墙角长得有些凌乱的花草,今日西瑟和北琴来了之后便收整的整整齐齐的了。
她们之前便是园艺处的宫女,与那里的人也相熟,刚来我宫里,也想着露个脸,所以去讨来了许多个精致的小花盆,将一些花花草草地挪到盆里,然后围着院子摆了一圈,好看极了。
只是,皇上说让我准备着,只怕要准备的,还是那个了吧……
本欲早些休息的我,无奈的将容彦唤了来,与她说:“你且去让小福子和小寿子去提些水来,然后再备好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容彦刚要应下,出去安排,我又叫住她,继续说道:“晚上……多备些热水。”
容彦听了这话,没忍住,脸色有些古怪地笑了。
我知道她是笑的什么,脸就有些微红。但是一个丫头笑我,我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便也捉弄似得问她:“你笑什么?是不是……本小主该给你相看人家了?”
容彦这才止住了笑,说道:“小主……就知道捉弄奴婢。”我冲着她笑了笑,她便福了身,出去准备了。
到了晚上,我早就有些困倦了。但是皇上还没来,我只能继续等着。
直到天色已晚,月亮如勾,已经挂在天边,皇上还没有来。
我叹了口气。让思鸢将凌听取出来,额外披上了一件披风,走到院子里,对月而立。
伴着冷淡如水的月光,我将凌听放到嘴边,轻轻地闭上眼睛,开始吹奏着不知名的曲调。没有刻意要去吹奏什么,似是随心所欲一般,想到什么便如何去吹奏。
吹奏的时候我想起来静嫔娘娘,想起来柯太医,又想起来了……皇上。
我不知道这世间是否有一见钟情,也不知道为何对一人会莫名地悸动心跳,只是当初在梨花树下第一次初见,便好像我之前的避世都是一个笑话。
之前还曾想静嫔娘娘怎会如此深陷不拔,而后宫的众人又为了他的一丝半点的喜爱倾其所有。直到真的自己遇见了,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那样的人,天生便得人深爱啊。
正这样吹奏着,便感觉自己被一人拥入怀中。厚实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带给我无限地安全感。有力的臂膀将我圈在怀里,不会让我感觉束缚或者紧迫,反而让我感觉自己是在被人守护着。
我张开眼睛,转过头看过去,一身明黄色的皇上,正带着笑意看着我。我依偎在他怀里,看见他来了,连忙要行礼,却被他一首拉住。
我脸色有些微红,说道:“皇上,您来啦。”
他却温和的还带着一丝歉意地跟我说:“等急了吧。边疆传来了几份加急军报,朕处理了才过来,有些迟了。”
皇上是一国之君,九龙至尊,如今居然再跟我解释为什么会来迟?我有些发蒙。即便我心里对皇上已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是我却还留着一分清醒。
我大概,是喜欢上皇上了吧。可是皇上,平素见过那么多美丽且多才多艺的女子,怎么会对我一见钟情呢?皇上是明君,是不会昏庸无道的,对后宫也一直是雨露均沾,如今却是为了我,破了这宫里许多的旧例……
我这样想着,脸上便有些迷茫。不等我继续深想,皇上便将我横着抱起,凑到我耳边轻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