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离开道法协会,又回到了大学城的南郊别墅区。
刚才那群民间人士多少有点真本事,就是修为太弱,难当大用,留下来只能帮倒忙,遇到稍微凶厉一点的鬼魅,平白搭上性命不说,多半还要累人累己。
倘若是一群坑蒙拐骗之徒,他刚才那一掌,直接就把他们压在房子下面了。
此时,别墅区里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小区里空空如也,连只小动物也见不着。
旺盛的人气一散,阴气立马便露出了阴森的爪牙。
“今天不做法事了,明天再来吧!”门卫室里,一名保安裹着毯子打了个哈欠,等到下一秒,他的眼睛再看向窗外时,门口的男生已经不见了。
保安一个激灵,精神起来。
不可能啊,刚才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外面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不可能看花眼啊?
保安揉了揉眼睛,手中的毯子掉在地上。
是幻觉,还是……
能做夜班保安的人,通常胆子都比较大,不信邪,然而小区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邪门了点。
理智告诉他不要瞎想,可他还是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近来每天都会有住户搬走,每天的清晨、正午和夜晚都会有法师来作法,跑来围观的游客、好事者、灵异发烧友一天比一天多。
听说那位孙姓住户的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他家门口每天都会有丢盔弃甲的法师,东逃西窜的人群。
这么多怪事摊在一起,想不信也难啊……
……
孙家别墅。
“完了,家里几代的积蓄,就这样被埋在了下面……不行,我要亲自下去!”靠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孙海堂猛地坐直了身体。
孙海堂的妻子李晓梅劝阻道:“不要去,财重要还是命重要!”
“命?”孙海堂惨笑道:“那些古董可是我孙家几代人的珍藏,这么一代一代积累,好不容易才传下来的,价值连城啊!”
“那也没有命贵重啊。”女人泪眼朦胧,语声呜咽:“我早说不要住别墅了,以前住公寓不也挺好的么。”
孙海堂看着妻子,柔声道:“你气管不好,一遇烟尘就咳嗽,这里空气清新,我不是为了让你住的舒服一点吗?”
李晓梅扑到孙海堂怀里,抽泣道:“老公,别说了,我们搬回去吧!”
“好!”孙海堂决然道:“等明早出了太阳,我就下去拿东西,如果我能没上来,你就,你就别等我了,自己找个地方,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李晓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哀求道:“老公,那些东西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就听我一次!我不要你下去,我不能失去你!大不了过段时间,我们再请更好的法师过来帮忙,总会有办法的!”
孙海堂叹道:“来不及了,政府的批文你也看到了,上面让我们搬离南郊,说是小区违规选址,建在了枯竭的地下河道上,加上前段时间的流星雨破坏了土层的稳定,地面很可能会发生坍塌,咱这小区总共也没住进来几户,现在没走的,好像就剩咱这两、三家了吧,可是不把东西取出来,我怎么能走啊?万一哪一天真要塌了……”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传遍客厅。
孙海堂屏住了呼吸,他怀里的李晓梅也不哭了,两人同时看向了墙上的挂钟。
十一点十分……
谁会深更半夜地来造访他们?
难道是鬼按铃?
孙海堂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李晓梅深深呼吸,鼓起勇气跟在了丈夫身边。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大门处,门前摄像的显示器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正在门外等候。
“你找谁?”孙海堂打开话筒问道。
门外的年轻人抬眼看了看摄像头,道:“听说你家闹鬼,我来帮你驱邪。”似是为了表明身份,他拿出一张符夹在手里,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怕,我是个道士。”
“你?帮我们驱邪?”夫妻俩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这个小道士看上去还没有二十岁吧,能学到多少捉鬼驱邪的本事?那一个个一群群的老道士、老和尚都办不了的事,一个小道士不带帮手,不带法器,拿着两张符就跑来了,不是去送死吗?
李晓梅低声道:“老公,让他进来吧,外面怪冷的,他穿的那么少,别给冻坏了,家里多个男人也能增加点阳气。”
孙海堂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房门。
在阴森危险的环境里,身边多个充满阳刚正气的男子,总是会给人增添许多安全感。
李晓梅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见苏真衣着明净,神气清朗,年纪跟在外地上大学的女儿差不多,心里更多了几分喜欢,待丈夫把苏真让进屋,便热情地迎上去道:“小伙子,你从哪里来的啊?”
苏真道:“我就住在霍家湾。”
孙海堂疑惑地道:“你说你是个道士,霍家湾也有道观吗?”
苏真笑道:“藏宝阁后面的小楼就是一座道观。”
孙海堂若有所思。
藏宝阁他听过,知道是一家珠宝店,可那后面有道观吗?
“来来,外面很冷吧,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说话。”李晓梅把苏真引入客厅,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旋即拿出茶叶杯子,准备沏泡茶水。
苏真道:“茶就先不喝了,请问两位,能不能让我到你们家闹鬼的地方看看?”
“